第四十一章 临别京都

六月，烈日炎炎，酷热难当。

榆林巷后院树荫之下，坐在草席之上的楚云一边擦汗，一边咒骂着这该死鬼天气。

祥子进到后院，准备进小楼禀报，却发现正主在树下，脱得赤条条在乘凉，忍住好笑，走过去说话，苏府派遣来人过来传话，说有结果了，人在外面候着。

听闻差事有结果了，顿时喜出望外，楚云让祥子赶紧把人领进来。

一会，祥子领着一个小厮进来，这久以来楚云也去过苏府两次，也见过这小厮正是苏轼书童高二。高二恭敬行过礼后，俐牙利齿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原来是龙州府江油县县令，任上病逝，县令空缺，苏大人问愿非屈就？

宋全盛时，全国有1234县。县分赤、次赤、畿、次畿、望(四千户以上)、紧(三千户以上)、上(二千户以上)、中(千户以上)、下(不满千户)、下下(五百户以下)十等。三年一次考核升降县等级。

京都早已呆烦了楚云也早就想出透气了，听闻有了着落 哪管地方又远又小，过去后就是最高行政长官，那可是县令呀，一地的父母官啊，高兴的顾不得热，一下跳起喊道；“愿意愿意，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这岗位内定了，别许给别人。”

“看赏”楚云摸向身上，才发觉没穿衣，钱就更不用说了，歉意一笑，转头向祥子吩咐道，“等会带这位小哥到门房领一贯钱，打酒喝。”

另外楚云眼前这报信小厮，苏轼书童高二，他绝没想到，正是以后发迹的高俅。等高俅一步步官至太尉，名声鹊起时，更是自爆出身，来自苏家，曾为苏轼书童，天下皆知，身在异地的楚云才知晓这人，也忆起此人，也从苏家后人知晓此事。高俅对苏氏后人一直知恩图报，楚云看在对苏家报恩份上，人品也不算坏，冒着篡改历史风险，才在靖康年间指点迷津，让其逃过一劫，免遭一死，也成了六贼之一得于幸终漏网之鱼，得以安享晚年。

苏府，苏轼听完高二复述的原话，又细问当时情景，方鸿渐表情动作，记忆不凡的高二略一回忆，就把方鸿渐当时高兴神态描述一遍，苏轼示意可以了，他知道了，让高二继续抓紧时间收集有关龙州府江油县信息，然后整理成册交给他。

至于该怎么做，苏轼完全放心他这聪明伶俐书童，不用过多嘱咐，就会把事办的尽善尽美，望着出去的高二背影，苏轼有一事没告诉高二，这叫方鸿渐原名叫楚云，来历暴光过于骇世，不宜让他知晓。

其实，当初苏轼逐渐了解真相后，也让他惊骇不已，神话中人隐于风尘，苏轼也感到他的幸运，有缘相识，他不奢望机缘，心态淡然，只是好奇这类人种族缘由，生存方式，以及更多知识。

近期苏轼也接触过这叫楚云的两次，也有所收获，也知道很多不属于这世界信息，以及很多费解词汇，也常常不得不停下，先了解其含义，明白之后又才能继续交谈下去，从开始的那人为难之色，到最后有选择告诉他一些，让苏轼感到惊奇的是，最终楚云愿意说，还是他的原因，据楚云说，他是他的粉丝，他理解这词含义后不由好笑，崇拜者，据楚云说他苏轼大名，在他那时空，那世界，可谓响誉世界，在他那华夏国，只要读书人，没一个不知他的大名，从小背诵他的诗词长大，也不知有多少忠实崇拜者，千万上亿计数，他楚云也是其中之一，他苏轼站在文坛巅峰，受世人敬仰。

连续几个夜晚，苏轼都失眠了，想着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秘闻，心中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既然人家愿意相信他，不保留告知一切，使他苏轼成了这世界知道楚云身世的人第二人，也把性命压在他身上，他自不会辜负楚云信任之心，承诺有生之年，有关透露之事，绝不留下一字一纸。

随后几日后，苏轼也派专人把一切手续办妥，特别是楚云告身，官员的姓名、籍贯、年龄和特殊体貌特征，内容之详尽，前些日子楚云到也去过吏部一趟，做个备案，之后，苏轼就没让他去了，省得出现纰漏，现在手续办完，楚云都不用去吏部领凭上任，苏轼直接让高二送来，上任敕牒，告身，官衣，鱼袋、帽子……直接就可以走马上任。

江油在何地方，幸好有苏东坡附带的小册子，楚云方才知晓，远在川蜀之地，一个小县，有上千多里地远，这送来的册子记载着江油历史地志，民俗文化，人口宗族等祥细资料，没让他一头黑上路，这地方离苏大人家乡眉山不太远，便宜照顾。苏东坡为他做的一切，使楚云内心感动，也暗下决心把修改的养身法送给苏东坡，以报成全之意。

早先接触苏东坡时，让他确实一阵犹豫，一方面他确不想让人知道有他这种人存在，他愿低调默默跟随时间而走，尽量不干扰这历史走向，而另一方面，恰逢其会又遇见这时代最有名的人，也是他最仰慕的人，错过了，就算他能随时间推移走回未来，心中也会留下遗憾。

所以，为了不带一丝遗憾离开这时代，他去了。

两次会面，苏轼的人格魅力，高尚品德折服他，当初以已度人之心猜度，初衷接触苏轼，虽有看名人主导因素，虽说曾有欧阳修这层关系存在，但已事过境迁，人走茶凉，想让人帮忙，总要有所付出，也做好交易谈判准备，但人家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提条件，满口答应解决小宝问题，见事有可为，自已又打蛇随棍上，提要求，又允了。

事后回来，想着都老脸一红，凭什么要帮他，还是一大一小两个，苏轼虽不提要求，他也不能无羞耻，苏轼虽不提要求，他也要会做人，次日备上礼，前往答谢，到了苏轼这地步，钱财之类以及更好的东西，可以说什么都不缺了，他自问拿的出手也就这修练之功，虽然像他这样的能吸收灵气的人还没碰见一个，但难保不会出现异类，主动要求帮苏轼测试，虽然结果不出预料，苏轼虽小有失望，但心态很好，随后淡然一笑，反过来劝慰他，天眷之功，岂是凡人能修，自有定数。弄得他反而不好意思。之后不死心，连苏轼至亲也全试过，可惜依然没一个能成功，才大失所望而归。

后院中空地，从头到尾连惯做完一套动作，楚云仔细回想一遍动作，确不需要在调整了，这套简单健体操用时十分钟左右，不宜让人觉得冗长，这是他结合他修行所悟，在加上后世广播体操动作，所创作发明的一小套养身保健操，准备送给苏东坡，这古人不爱运动，特别是文人，临行之前一个礼物，并准备劝苏东坡长期坚持，可强身健体，另外也准备教几个吐气打坐动作，让苏东坡早晚各练一遍，可令人每日神清气爽，也稍微能延年益寿，这就是他的一片心意。

傍晚时分，楚云应邀到苏府赴宴，也做一个临行告别。苏轼也为他修书一封，龙州府投递上任敕牒时，书信转呈杨知府。信中苏轼会拜托杨知府照拂江油县。

官衣楚云也试穿过，这可是七品官服，可惜只能在家炫耀，有些锦衣夜行味道。

傍晚，楚云同薛广进关在房内议事，只听见薛广进又是反对又是拒绝声，夜晚楚云一脸无所谓出来，随后薛广进也一脸无奈出来。

生活了三十年了，楚云与薛家早已融入一体，不分彼此……

七月，汴渠河边

隋帝荒宴游，厚地刳为沟。万舸东南行，四海困横流。义旗举晋阳，锦帆入扬州。扬州竟不返，京邑为墟丘。吁哉汴渠水，至今病不瘳。世言汴水利，我为汴水尤……

在出自北宋文人石介诗词之中的渠河边，正有几人上演离别一幕。

“唉，说了别送了，你们还是要来送，真是麻烦……”

薛广进还是带着二子一女前来送行，该说的楚云早已提前说好，既然人都来了，楚云又分别辞行的话说上几句。

“妞妞乖，别哭了，哭哭啼啼可有损美容呀，以后就不漂亮了…大伯又不是不回来，到了江油大伯会让祥子带信回来，就这样，大家回去吧，走了。”楚云说完不忍看到离别情绪，影响大家好心情，甩开肩臂大步向船只走去。

上任官员可搭官船，正好有艘官船西行，高二安排下，一主一仆登船，将汇入黄河，沿黄河往上洛阳一行到西安，然后走陆路汉中下到四川，两人计划就这样千里到江油为官去。

一路上，楚云感慨“上任匆匆，无缘领略风光。”洛阳西安这些名城，两人都没敢多停留，略过几眼，就一心赶去上任。可过了汉中，楚云一算期限还有余头，也不急着赶路了，两人一下慢了下来，或坐车或走路，优哉游哉一路上欣赏沿途自然风光，遇山就游山，遇水就玩水，风俗民情也会去体验，玩的是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时间也到了九月，两人也一路玩到龙州府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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