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即翻身上马奔至谷口,只见一大群黑甲兵正在疯狂逃命,后面漫山遍野的黄甲兵正在奋力追赶。黑甲兵为首一黑袍将领,手持巨弓,带领士兵奔过葫芦口,往东南方撤退而去。
别说李儒、牛辅,就连上过战场的马宣也没见过如此阵仗,三人不禁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谁知东南方突然伏兵四起,截住退路,黑甲兵肝胆皆裂、人仰马翻、丢旗弃甲。黑袍将见前有狼后有虎,手中巨弓一挥,命令副将领兵向葫芦口撤退,自己与一队弓兵留下断后。只见他一边来回驰骋,一边左右开弓,追兵无不应弦落马。
见黑甲兵涌来,马宣三人急忙回谷躲避,可是马匹营帐尚未来得及隐藏,黑甲兵便已鱼贯而入,转眼间遍布全谷,将三人团团围在核心。
黑袍将最后退入谷中,命令弓手把住谷口,向外乱射。
马宣细看那黑袍将,腰圆膀粗、方头大耳、满面胡须,执一人高巨弓,佩两副箭囊,左右开弓,年纪只怕已在五十岁上下,依旧勇猛无匹,想来必定是号人物。
那葫芦口本就狭小,数百弓手的箭从一个出口射出,犹如满天飞蝗,箭又借风势,凌厉无比。黄甲兵无人愿来送死,只等谷中箭尽。
黑袍将心知此法终非长久之计,命步兵攀上葫芦口周围山峰,将山上滚石圆木搬至谷口上方,这才停止射箭。清点众人箭囊,箭矢已经所剩无几。
黄甲兵大将见谷中箭停,以为黑甲兵箭已用完,派一队人马入谷打探。黑袍将一声令下,山上滚石落下。葫芦口狭窄,黄甲兵进退不及,一队人马尽被砸死谷口。
黄甲兵见谷内凶险,皆不愿再去送死。于是占住对面山头,让弓兵瞄准谷口,将黑甲兵围困在谷中。
黑袍将见局势稍稳,命所有弓手上山埋伏,以免贼军翻山而入,问身边副将:“此谷可有其他出路?”
副将道:“已派兵四处察看,只有一线天通往谷外,却被渭水截住,水深势急,人马难渡。”
黑袍将道:“再难渡也要渡,难不成困死谷中?要撤回安定郡,此渭水乃必渡之河。”
副将摇头道:“此处四千人马,渡河怕是需要两个时辰。一旦出谷下水,敌人势必发现,待我等半渡,只需派一队弓手临江而射,我等皆死在河里也。”
黑袍将听副将说得有理,默然点头,忽又抬头大喊道:“谷外形势如何?可翻山而出否?”
山上兵士喊道:“敌军势大,已将山谷团团围住!”
副将沮丧道:“看来只有先渡过渭水,才有逃生的希望。”
黑袍将心急如焚,又问:“其他几路讨贼大军可有消息?”
副将叹息道:“据前方探报,周将军所率一万兵马已经全军覆没,其余四路兵马失去联络,只怕也凶多吉少。现在唯一可能的救兵,是咱们驻扎在安定郡的四千人马,只可惜没人可以冲出重围去报信。”
黑袍将摇头道:“数万贼兵埋伏于此,以逸待劳,再多四千兵马也于事无补。罢了,罢了!不必再让弟兄们白白送死,只求三大金刚能护好我等家眷,弟兄们死也瞑目了。”
一名护卫哽咽道:“二小姐去周将军营地附近围猎,怎料叛军端了周将军的老巢,如今二小姐她……她也生死不明……”
黑袍将一拳砸在树上,震得树叶纷纷落下,恨恨地道:“张温匹夫只知弄权,不懂带兵,四面出击安能不败?!倘若让我去接应周慎,何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被围困在此,粮草尽失,又无救兵,我等统统死无葬身之地也!”
众军士无不惊慌失措,牛辅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黑袍将打量马宣三人一番,又泛起一丝希望,问道:“尔等可是此地山民?熟悉山谷后面的大河否,河中可有浅滩能让军马快速通过?若能助我,自有重赏!”说话时耻高气扬,毫无求人之意。
马宣李儒见黑袍将高傲无礼,不想答话。牛辅却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大将军话,我们是外地来此……捕马的,不是本地人,对河里的情况不……不太熟悉。”
黑袍将见三人无甚用处,命士兵严加看管,以免生乱,登高大声问道:“众军士可有良策?只要能带大军逃出生天,不论是谁,吾定擢为参军,赏黄金百两!”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此时不是拼蛮力,更不是拼谁不怕死。军士们都默默无语,无人能出一计。
副将摇头叹气道:“弟兄们有谁不想活命,若有良策早已献上。如今粮草被断,战士们两日颗米未进,箭也快用完了,叛军又数倍于我围住此谷。就算张良、韩信复生,亦无计可施也!”
一人哑然失笑,竟是李儒。
副将喝骂道:“你个山野村夫,怪笑什么?!”
李儒摇头道:“用猪脑去揣测圣人,得出的自然是猪脑的结论,还玷污了圣人的威名,可笑、可悲、可恨!”
副将大怒,拱手请示黑袍将道:“这几个人阴阳怪气,故意挑衅,说不定是敌军奸细,不如斩之以绝后患。”
牛辅吓得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趴地恳求道:“求求诸位军大爷,小人是良民百姓,不是奸细,不是奸细啊!”
黑袍将心中正烦乱,见牛辅的窝囊样也不可能是什么世外高人,哪有心思管他们死活,于是吩咐道:“管他是不是奸细,连人带马一起宰咯,充做军粮!让弟兄们死前也尝尝人肉的味道!”
牛辅颤抖不已,忙跪下磕头道:“别吃小人,别吃小人啊!小人皮糙肉厚,肉不好吃!不好吃啊!”
众军士见牛辅那副窝囊滑稽样,既可怜又好笑,于是苦中作乐,七嘴八舌地调戏起他来。
“皮糙肉厚才有嚼劲。”
“肉老点无所谓,就是长得太恶心,败胃口!”
“丑是丑点,你不吃脸就是了。”
“老子连虫都吃,还怕他丑?”
牛辅吓得涕泪俱下,两条双龙又被召唤出了洞。
一个老兵见牛辅可怜,摇头叹息道:“这人好没骨气,早死晚死都是死,难道咱们放了你,你还能活着出谷不成?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乱箭可不认你这身衣服哩!”
马宣听那老兵说得有理,就算不被他们吃掉,此番也是在劫难逃。他竟也有些心慌起来,难道自己连恐怖分子的毛都没见到一根,就这样一命呜呼?莫非自己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李儒和牛辅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掉?
历史啊历史,你可千万稳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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