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哥哥的调查

顺着小路，嫣儿来到了灵堂，远远的看见沈祺独自一人跪在棺椁前，前面是一盆烧的正旺的奠纸。

沈祺听到脚步声，防备性回头，发现是嫣儿，又一秒回到了悲伤的样子。

嫣儿来到灵前，与沈祺一起跪下，随手拿起一打奠纸，一张一张的放入宝帛盆中。

看着渐渐烧成灰的奠纸在风中吹向空中，嫣儿轻声自语道：“人死如灯灭，祖母真的能收到这些已经化为灰烬的奠纸吗？”

沈祺听着嫣儿说的这些话，虽觉不妥，但细一想也确实无法反驳，淡淡道：“其实这不过是阳间亲人寄托哀思的一种方式罢了…”

嫣儿点头：“哥哥，你一定很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守着。”

沈祺笑了笑：“这不算什么，当年我们几人拜郭老先生为师，几乎每天都会累个半死，那才叫痛不欲生呢！”

“你们几个？”嫣儿问道。

“对！”沈祺淡然道：“那年，我、赫连韬、博青书先拜的师父，三年后赫连轩、博青扬长大了也相继拜郭老先生为师。”

沈祺顿了顿，又说道：“哦，对了，后来还来了一个姑娘，也学了两年，后来因为太苦，放弃了！”

“有姑娘？”嫣儿浅笑道。

“嗯，好像是冲着赫连韬来的！”沈祺徐徐道。

“…”嫣儿无语。

“那时的我们很累但也很开心，当然这不包括赫连韬…”说罢，沈祺略有疑虑的看向嫣儿。

嫣儿了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童年的伤害要用一生去治愈，而赫连韬的童年是他一辈子抹不掉的伤痛！”

沈祺很少与嫣儿单独呆在一起，听着嫣儿说出来的这些话，倒是让沈祺另眼相看：“嫣儿，你和从别苑回来的仆人口中说的嫣儿不太一样…”

“呵呵，人总会变得嘛…”嫣儿莞尔：“我也会变啊！”

“不能否认，当我听说你死里逃生时，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虽然你和我妹妹长得如此相似…”沈祺坦然道：“后来爹爹找到了你的乳娘，才确认你就是嫣儿！”

“？？乳娘，验明正身？我怎么没注意过？”嫣儿愠怒，眯眼看向沈祺：“哥哥，你还知道我差点就死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沈祺自知说漏了嘴，只好承认：“好吧，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你了。”

“其实当时接你回府，是因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沈祺见金帛盆的火小了，又填了几张奠纸道：“是因为二王爷已经开始觊觎沈家的财富，而此时赫连韬刚好前来提亲，如果沈家与赫连家联姻，那么二王爷想动沈家必然会与赫连家为敌，二王爷虽然野心勃勃，但实力尚弱，根本不敢得罪手握三分之一兵权的赫连家，所以，爹爹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应允了这门亲事。”

沈祺顿了顿，接着说道：“在接你回府的那天早上，昌叔发现你并未在房里，于是马上派人到处寻找，直到在离瑞城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失忆的你！”

嫣儿看着沈祺的眼睛，知道他并没有骗自己。

听了这么久，嫣儿的腿都麻了，也不知沈祺是怎么一直坚持跪到现在的，嫣儿实在坚持不住了，干脆反身坐在了拜垫上，沈祺微微笑了笑，也学着嫣儿的样子坐在了拜垫上，两人相视一笑。

“哥哥，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大难不死’的？”

闻言，沈祺陷入了沉思，嫣儿也不催促，而是静静的等着他说给自己听，许久，沈祺深深的叹了口气…

“嫣儿，自从你回府又离奇失去了记忆，瑞城乃至整个金螭国都在传着关于你失忆的各种流言，爹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只会败坏了你的名声，为了平息流言，爹爹命我调查你失忆的真相…”

“原来爹爹和哥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嫣儿苦笑。

“这是我们应该也是必须会做的事儿！”沈祺浅笑：“后来，我决定先从别苑开始调查…结果，查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沈祺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嫣儿，嫣儿一脸雾水：“哥哥，然后呢？”

“也许，是她乱说的，这怎么可能呢！”沈祺摇头，否认道。

“哥哥，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看着沈祺一脸的不可置信，嫣儿更感莫名其妙。

“是，是一个老妈说，她有几次夜里睡不着，出门透气，竟看见有一个男人，总是在墙外想墙内抛纸做的竹蜻蜓…”沈祺边说边看嫣儿的反应。

嫣儿一听‘竹蜻蜓’三个字，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脸上莫名的开始发烫，就像奸情被人发现了一般面红耳赤：“啊，啊，这个…那个什么…”嫣儿想解释，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突然，嫣儿紧张的抓住沈祺的胳膊道问：“哥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沈祺看着嫣儿的反应，睁大眼睛质问道：“嫣儿，这么说…难道你…你真的和别的男人…”

嫣儿无奈摇头否认：“哥哥，你别这么激动好吗？其实我失忆之前的事儿都已经忘记了，他最多算是我的初恋…”

“初恋？初恋是什么？是他的名字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最多只能算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第一个男人？？”沈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差点跳起来！

“不是，哥哥！”嫣儿赶紧起身，捂住沈祺的嘴：“怎么越描越黑呢！不是哥哥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安静的听我解释？”

沈祺瞪着双眼勉强点了点头。

嫣儿放开沈祺，轻声道：“其实我在别苑时，确实有一个情人，但是我们是君子之交！而且失忆后，我对他的感情也消失了…”

嫣儿握着手心，坚定道：“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也已释然，何况我现在已经嫁人，我跟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嫣儿看着沈祺做着解释，更像在说服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悸动。

沈祺看着伤心的嫣儿，心疼的握住嫣儿的肩膀：“嫣儿，沈家真的亏欠你太多了…”

嫣儿莞尔，强打起精神道：“哥哥，这是哪的话，嫣儿也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为沈家分忧，哥哥该不会只查到了这些八卦吧？”

“也不是，就是有一点挺奇怪的…”沈祺摸了摸下巴道：“那老妈跟我说那男人的模样，总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哥！！”嫣儿赶紧打断道：“哥哥，咱们说正事吧！！”

“哦，哦，好吧…”沈祺轻咳一声，又正色道：“我还在别苑的屋顶处发现了两个固定地方的瓦片与其它地方有些不一样的磨损！我怀疑，有人一直在监视着你！”

沈祺接着说道：“后来我在别苑里里外外翻找了许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墙外泥泞下找到了一块玉佩！”

沈祺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交给嫣儿：“见过吗？”

嫣儿借着微弱的火光，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看，摇头：“没见过！”

这玉佩质地圆润，正面刻有一只凤形图案，嫣儿不懂玉，但摸着这块玉佩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感：“真是块好玉！我不懂玉，都能感受到它的尊贵！”

“是啊，这玉不是凡品，所以拥有这块玉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沈祺猜测道。

“但是，我感觉这块玉应该还有另一半！一般整玉都是两边凸起，各刻有图案…”嫣儿翻过玉佩接着说道：“但是这块只有一面有凤，后面却平滑无奇不应该啊！”

沈祺赞道：“冰雪聪明！这确实不是一块整玉，一般玉佩都是凤配凰，所以另一半应该是一只凰！”

“嘿嘿！”突然被夸，嫣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哥，你查过这玉佩的来历吗？”

“查过，瑞城的十几家玉石铺子都去问过，但是没人见过…”沈祺叹气道。

“那还有更大的玉石铺子吗？”嫣儿问。

“更大的？”沈祺微微一笑：“金螭国最大的玉石铺子可是沈家的产业哦！”

“哇偶！”嫣儿惊呼：“我好像看见了无数金钱向自己飞来！”

“哈哈！不光是玉石，还有粮铺、金铺、客栈等等很多都是沈家产业的！”沈祺摸了摸嫣儿的头道：“傻姑娘，你还不知道沈家到底多有钱吧？”

“哇……”嫣儿瞬间觉得自己眼里全是金子…

擦了擦口水，嫣儿与沈祺同时回头看向了还静静躺在棺材里的祖母，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跪回了拜垫上。

嫣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夫人，临死时还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救沈家，沈家产业遍布金螭国各个行业，若沈家出事，一定会牵动整个靠沈家养活的千千万万的家庭。

但是，嫣儿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实力救沈家？为什么偏偏又是自己？

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金红色的光。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嫣儿望着天边被染红的云朵，喃喃自语道。

沈祺顺着嫣儿的目光看去，淡淡的附和道：“都不知道，原来清晨的天边可以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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