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青老弟,这么急急忙忙的,连马都骑塌腰了,这是要奔哪儿啊?!”刘二爷笑眯眯的说着,但是在他的笑容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
“呼,呼~”追青喘着粗气,一串串白霜从他嘴中吐出,“你们,你们为何会在这个地方,想做什么?”
“哈哈哈,追青老弟啊,我们不做什么,只是二郡主让我们来问问你。”
“问什么?”
“当年有了西陵王,你离了二郡主,现在你离了西陵王,要去往那里呀?”
“你们?是二郡主手下的人?我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你们?”
“大兄弟啊,现在是我在问你啊!”
“我,我从来也没要离了西陵王呐!我只是离了二郡主,只是离了二郡主而已啊,如果她有什么不满意的,让她自己去问王爷啊!”
“哦?呵呵,这么说来,还是咱家二郡主心胸狭窄了,明明你替王爷办着差,却因为你逃离二郡主门下而冤了你咯?”刘二爷笑得愈发的灿烂,甜腻的好像追青是他即将入赘的女婿一般。
“我,我可什么都没说,有本事,有本事你们自己去问西陵王!”追青的脖子红了红,眼神非常坚定,似乎占据了理的高地。
“那么,王爷传的接应可颂护送武士的令儿你是收着了没去?还是压根儿没收着啊?追青老弟?!”刘二爷笑到最甜处猛的收起笑容,语气森冷,恰似现在林中的风。
“这……”追青再度语塞,今天他发现自己的敏捷机变全然派不上用场,不论是面对实力与压迫感已经超越了他所在层次的小方,还是面前这位明显是抓着理来向他问话的刘二爷,“我没收着!我没收着怎样!我从猪猡起家,好容易找着机会脱离寒璃洛那个恶魔,我带着那么多的女孩,他们都爱我!我是他们的希望!我差一点就收服剑侠小方啦,之后北境就没人能比我更强了!你现在来问我这些?!我没收着,我不管,我虽然失败了,但我能翻盘,我是英雄!!!”
青筋暴起,追青近乎癫狂的发出嘶吼,对自己和自己所拥有的自视过高与这次失败的交互打击使得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性,只想这抱怨,只想着诉说老天的不公,没了往日的从容。
“老弟啊!我们都在这儿了,你还咋翻盘?”
“哼!就凭你们?不怕告诉你们,我也是会武功的,就凭一个连台都上不了的小侠客还有一个一身肥膘的莽夫,想留住我?!”
“唉……没猜错的话,之前替你守着对戏台子的是剑侠小方吧?”
“咋的?”
“唉,白飘?”刘二爷话音刚落白飘一剑出鞘,就冲向追青。
连台子都上不去的笨蛋,北境的侠客,憨憨傻傻的家伙,也想对我出手?追青心中满是轻蔑,看着白飘的那把剑,这把剑即便全力出击也碰不到剑侠的衣角儿,现在竟想伤自己性命,着实可笑!
之后,追青就不笑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凝固在那里,白飘这一剑,他完全来不及反应,他确实看见了白飘这一剑,但是他的身手,他所谓会的武功根本抵挡不了,也躲不开这一剑!
追青的喉头爆出一朵绚烂的血花,血花飘散在空中,化为血雾。意识犹如被水冲刷的沙土,瞬间崩塌,消散,前往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
皇上年轻时好棋道,宫中好手众多,皇上常带着宫中好手到民间私访,看国手与民间高手对弈,增长棋路,修炼棋思。
一日国手与一民间棋士对弈,仅三十五手,棋士投子。再一局,四十手,又一局,二十二手。皇上觉着有趣,索性自己下场,孰料,对方棋力竟异常高强,皇上与其接手七十余合,最终不敌,很是惊讶,却没有做声,带着国手退走。
路上皇上问国手,“刚才卿与对方对弈,可曾借棋指导对方?”
国手下拜,道,“不曾,对方棋力太弱,未到指导的手数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哦?那你看朕刚刚和那人奋力缠斗最终不敌,是朕棋力太弱?”
国手下拜不语。
“不要怕,卿但说无妨。”
“皇上心思技巧,包容四海,棋道一途实乃细枝末节,不必深究。”
“哈哈哈,这,朕就知道啦!”皇上大笑着说。
国手再拜,“请皇上示下。”
“很简单,不要用你的爱好去挑战别人的生计,虽然以之为生者不能战胜更强的人,但是却足够战胜以之为乐者啊!”
国手心悦诚服,随皇上回宫去了。
白飘对狸子出手,小方护卫,小方仅用一个“势”字就让白飘摔得七荤八素。作为侠客,小方比白飘强太多了,这让追青错误地估计了白飘的实力,实际上白飘不强,甚至于很弱,是相对小方或者其他侠客的,但是对上追青这种半吊子,白飘还是能够轻松取胜的。
从追青脖子上拔出剑,白飘转身问刘二爷,“二爷,我这是不是违反《侠行令》了?”
“哎呀!瞎寻思,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看都没人看着,谁知道咋的了?别说这北境之官一个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追查不得,就是真追查了,就说是小方和大郡主令人冲突中,这人被殃及身死不就得了,放心,二郡主会解决后续的。”
白飘点点头,和刘二爷一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什么?你再说一遍?!”寒璃洛杏目圆睁狠狠地盯着神喜。
“我说放他们走,让他们到了良方再组织追击。”神喜也回看着寒璃洛,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我们此刻必杀之局,现在放了他们,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我会与白侠首说明,龙平救了我的命,江湖侠义,我应该还他一命。”
小方不可思议地看了龙平一眼,心说,你看,你看看,这下露了吧,还说要我帮你杀神喜好让你取而代之,神喜将死你还要救他一命,看来你果然是另有所图。
龙平不理会小方,只是拱拱手,道,“智侠知恩图报,确实是好事,那么诸位,就让开吧,我们要过去了。”
“噌!”寒璃洛抽出手中剑,指着龙平与小方,大声喝道,“说明也不行!都到了这一步了,本宫断不会因为你的一念之仁坏了白侠首关乎天下的大事,李驴!动手!”
一旁的李驴却不为所动,只是缓缓的收刀入鞘,随着他的收刀,一众朱雀杀手也收刀入鞘。
“还等什么?让路!”神喜不看寒璃洛,对着一众侠客冷喝道。
“休想!”寒璃洛愤然出剑“当!”却被李驴横刀挡下。“你干什么?!”寒璃洛更怒,凝脂般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润。
“没什么,听谁的,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关键是不听你的,看着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很爽。”李驴在原本木然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浅笑。他是真的开心,这位大郡主确实算计周密,实力非凡,但是对于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朱雀杀手团,可以说是完全无视,不当人。
动辄打骂,还时不时阴阳怪气的说上两句。左一个不堪大用,右一个乌合之众,朱雀众中多有不满,无奈神喜统管北境,自己不在又将一应全力完全交付给寒璃洛,短短两天时间,不管是朱雀团还是帮忙的群侠,不满情绪可以说是到达了顶点。
现在,神喜回归,并且做出了与寒璃洛相反的决定——放可颂一行到良方去,院内所有人都对此表示支持。
这支持不单单是因为神喜说了之前龙平救了他一命,需要在此刻做出报偿。更多的是因为对大郡主寒璃洛的不满,李驴几乎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也许寒璃洛说的是对的,但是大家就是不想听。
“好,好,好!”寒璃洛声音巨颤,脸憋得通红,愤愤地手剑入鞘,转身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就向门外走去。
“让路,对了,李驴,发个信号,让外面的弓手和奇门们都能看到,免得大郡主指示他们出手,坏了我的名声。”神喜特意用寒璃洛能听到的声量缓缓的说道。
“是!智侠大人!”李驴的声音明显就大得多了,仿佛在挑衅寒璃洛一般。
众人让开了身形,神喜转向龙平,问道,“怎么样,枪侠大人,用不用,我在配几匹马给你?”
龙平微微一笑,道,“那是最好,谢过智侠大人了。”
“马!”神喜一招手,两匹马被牵了过来。
“再来一匹。”小方身后的可颂,走上来,向着神喜说。
“好,再来一匹。”神喜盯着可颂,若有所思,一字一顿的说道。
三匹快马平平安安的出了齐城,向着良方快速行去,转瞬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着他们离去,神喜转过身,对着李驴吩咐道,“准备些女子衣服和应用之物吧。”
李驴一愣,“大郡主贵为北寒王长女,还用咱们准备吗?”
神喜摇摇头,缓缓道,“不是寒璃洛,我这次为了自己的侠义任性了一次,就算白老侠理解,也信任我,也该派个人来替我主持北境大局。”
“不是大郡主?那么会有什么人替您?”
“唉,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人啦。”
小方,龙平一行夜色中赶了五十里,就在一处宿头歇息了下来,反正神喜告诉的是到良方而不是今晚,大可以逸待劳,慢慢到达良方,来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这一遭恐怕神喜是保不住位置了,但是就算另派他人也要等上好久,对方北境之内可能就因为这一遭就失去了追杀可颂的先机。
喝了一口酒,小方又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龙平,这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要说救了神喜的命吧,又是为了什么?神喜这是冒着白自在在北境筹划整体失败的风险,给了他们一行一丝的喘息机会,一条命真的够吗?
龙平被目光扫的浑身不自在,哆嗦一下,推了小方一把说道,“怎么着?你看什么看?!”
“嘶~不是,我也没看什么?我就寻思问问,到底怎么着了,你做了什么能让智侠神喜做出这种奇葩的决定?”
“这个嘛~不好说啊。”龙平摸摸歪嘴,轻笑道。
“说吧,不说我信不着你啊,总觉着你要阴我。”小方忽然紧盯着龙平的脸,目光炯炯,语气凌厉。
“嘿,好吧,好吧,这事儿啊,说来话长。”龙平饮尽一杯,开始他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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