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对他的嘲讽不屑一顾,他只听到言欢还在找他的信息。只要言欢还在找他,他就还有希望;只要言欢还在等他,他就不能放弃。
于是他一度诡异地期待起用刑时间,那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是他得知言欢消息的唯一途径。这种期待,如同荒漠中的一滴甘露,虽微小却足以让他暂时忘却身上的痛楚。
双臂脱白,两条小腿被生生敲断,篌说言欢为了找他,和辰荣残军的军师九命相柳做了交易。璟急得扭动身子,想要说话,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被刺穿,只能发出风箱漏气的嗬嗬声。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天都像是在重复着同样的噩梦。大大小小的刑罚轮番上阵,他的手臂和腿脚被反复敲断又接上,再接上又被敲断,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每一次的触碰都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的嗓子也因长期的嘶吼而变得嘶哑不堪,发出的声音如同石头擦过木板般刺耳难听。他浑身血污,往日那柔顺丝滑的头发如今也变得脏污打结,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他渴望知道言欢的消息,渴望得到她的安慰与救赎,但现实却一次次地将他推向更深的绝望之中。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去,是否还能等到言欢的到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他渴望死亡能带走这无尽的痛苦与折磨;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死亡会让他永远失去见到言欢的机会。
有一天,涂山篌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好弟弟,你的未婚妻不是日日都想见到你吗,明日我就让你出去。
涂山璟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害怕,害怕言欢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害怕她因此而感到失望或害怕。他甚至觉得,如果能在地牢中默默死去,或许对他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涂山篌把他丢在街边时说,赤水言欢现在就在赤水,但是她身边的人日日监视着我,今日也会知道你的存在,我等着看,赤水言欢到底会不会来救你。
涂山篌像垃圾一样把璟扔出马车,孩子的笑声、摊贩的叫卖声,这些曾经让他感到温馨和热闹的声音,现在却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刀,切割着他已经破碎不堪的心。
他努力想要爬出巷子口,想要抓住那一丝遥不可及的希望,但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曾经相识的人伸出手,但换来的却是冷漠、嘲笑和拒绝。
那些曾经对他极尽谄媚的公子哥,如今却将他一脚踹开;那些氏族子弟,即便他曾经宽慰过他们,如今也对他置之不理;就连那个因他而一舞名动天下的璇姬,也被他的模样吓得尖叫着跑开,他也被侍从打得几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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