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秦氏99

99、

“贵仪这……虽有中毒之象，却不是毒物所致……”严覆诊了脉，又翻了秦思乔的眼皮仔细查看，细细询问了一下今日的饮食，缓缓说出结论。

赵祯有些不明白：“不是毒物，那怎么还能中毒？”

严覆赶紧解释：“官家不知，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些东西性情相冲，是不能混在一起用的，所以才有十八反、十九畏之言。若是相克之物量少，或许只是有些不适，很快便能过去，但贵仪这样，却是大量服用了相克食物的模样。”

严覆话毕，先前被张茂则遣去膳房的小黄门回来了，他拿了一个册子，正是这月里福宁殿和凝和殿的膳食菜谱，小到果脯点心，大到膳食茶水，都详细记录在案。

这册子送来的及时，严覆接过，一页一页详细查看，很快心里就有了数。

“官家请看——近半月，膳房每日都会给贵仪送去一碗炙甘草水。而最近沿海一带上贡的海笋鲜美爽口，正是桌上常见的菜肴，若无特殊吩咐，这道凉拌海笋也多半是能上桌的。炙甘草水和凉拌海笋便是相克之物，贵仪连用多日，所以才有今日情状啊。”

炙甘草与大戟、芫花、甘遂、海藻相克，却少有人知海笋也是海藻的一种，若是有人以此害人，确实难以防备。海笋上桌是常事，但炙甘草水却不是了，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凝和殿，其中大有蹊跷啊。

“谷雨！贵仪为什么用炙甘草水？是谁吩咐膳房送去的？”赵祯强忍着怒气，询问谷雨。

“回官家！是膳房的郑婆子建议贵仪每日用上一碗的。秋日燥热，贵仪晚间时有咳嗽，因不是什么大病，贵仪不欲劳烦太医，便叫膳房送些清热降火的饮子来。奴婢去膳房吩咐的时候，正好是那郑婆子当班，听了之后便如此建议。还有这海笋，也是她建议的，说是滋阴健胃，正好可治肺虚咳嗽，贵仪听了便说试一试。一用之下，果然有所缓解，这才每日都用的。”

谷雨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官家，如今看来，这郑婆子当真心思狠毒，贵仪从未怀疑过她有不轨之心，她却利用贵仪的信任做下这等丧天良的事情……请官家为贵仪做主，还贵仪一个公道啊！”

“你放心……朕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她之人！张茂则！”赵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道。

“奴才已经派人将膳房围了起来，侍卫们正严加看管。奴才这就去审问那个郑婆子。”

赵祯摆了摆手，张茂则立刻带人往膳房去提人了。

“严覆，既然你已经弄清楚贵仪是何症状了，就赶紧开方吧。”赵祯又坐回了秦思乔身旁，担忧地握着她的手，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严覆却有些犹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严覆深吸一口气，复又跪下：“官家，若是旁人中了这相克之毒，只需对症下药即可，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贵仪……贵仪她……”

“她怎么了？”赵祯的心又紧缩起来，看向严覆的眼中又惊又怒，还有毫不遮掩的害怕。

“贵仪已经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短、不及一月，若是按照寻常之法解毒，怕是……皇嗣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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