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此后一连数日,皇帝都来咸福宫歇息,仿佛忘了晞月已经命人将她的绿头牌撤下这事,肆意地向众人宣告着他对晞月及高家的恩宠。
前朝众臣如何反应暂且不提,光是后宫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要泡进醋缸里酸死了,偏又碍于晞月的地位权势不敢露在面上,只在私下里嘀嘀咕咕。
皇后的心紧了又紧,富察夫人更是连夜进宫提醒她要防备晞月。皇后苦笑,这宫权都分出去一半了,咸福宫如今就是一个滴水不进的铁桶,能避孕的镯子也早就摘下去了,她又能拿贵妃如何呢?
她只庆幸,晞月摘了镯子到如今还没动静,或许……她的身体寒凉,便是没有那镯子也不易有孕吧。
咸福宫的热闹一直到了年根儿底下才平息下去,晞月的小日子到了,加之马上就是新年,皇帝要么去长春宫,要么就独宿在养心殿,终于不再往晞月宫里跑了。
只是晞月不侍寝了,却不妨碍她到养心殿伺候笔墨。这日午后,她正陪着皇帝赏画呢,小太监进忠突然进来禀告:“皇上,玫答应求见。”
“玫答应?”皇帝愣了一下,差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还是晞月问道:“她怎么突然来了?有说什么事吗?”
“玫答应似乎受了什么委屈,想请皇上给她做主呢。”
晞月觉得莫名其妙,这半个来月没听说宫里有人闹事啊,她怎么又委屈上了?
皇帝也是蹙眉,不过这玫答应是他登基后新纳的嫔妃,纵使最近冷落了,到底还是在意的,便让人将她传了进来。
玫答应进来,看到晞月也再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赶紧给帝妃二人问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贵妃娘娘万安。”
皇帝挥手叫她起来,不解地看着她面上的白绢,“你这是干什么?为何用白绢遮面?”
玫答应听他问起,未语泪先流,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臣妾为人所害,差点毁了容颜!”
她哭着,便将脸上的纱巾霍地扯下,晞月看去,不由得挑挑眉头。
玫答应的脸原本只是挨了容佩一巴掌,虽然红肿,嘴角也见了血,但并不严重,用些消肿的药膏,四五天也就恢复如初了。
可她的脸此刻不仅肿成青紫斑驳的一块一块,嘴角的破损也溃烂开来,蔓延到酒窝处,起了一层层白色的皮屑,细看去,底下竟露出些许鲜红的嫩肉来。
皇帝惊得脸色一变:“你的脸……”他话未说完,先看了晞月一眼。晞月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本宫,当日那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半个月了都不曾好,还越发严重了起来。”
玫答应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诉起来:“臣妾那日言语不敬,冒犯了皇后娘娘和两位贵人,回去以后静思己过,已经知道错了。后来……皇后娘娘慈悲待下,还派人送了消肿的药膏过来,臣妾便一日一日的用着,同时注意饮食,连喝水都特意用了能消肿化淤的薏仁水。谁知……臣妾的脸非但没有消肿,反而越加严重起来!臣妾实在害怕,这才来养心殿叨扰皇上,请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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