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190

190、

皇帝看着晞月笑笑，不等她回答，突然长叹一声，变了一幅脸色：“是啊，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怎么变过。”

他伸出手，等着晞月搭上去。晞月顺从地将手放到了他微微颤抖的大手上，被他松松地握住。她能感觉得到，这只手已经不如从前有力了，甚至连控制自己不抖都做不到了。

“看啊，你的手依旧白皙柔嫩，和你刚嫁给朕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摩挲了一会儿，又将视线投注到晞月脸上，细细观察了一遍，“除了神情，你的面庞也没有改变。”

晞月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再过两年臣妾都要做祖母了，怎么可能没有变化？皇上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皇帝闻言一脸唏嘘，“是啊，永瑾也该娶妻生子了……”他松开她的手，双臂用力，勉强给自己挪了个舒服的位子仰靠着，“朕老了，你也要老了……”

他不再理会晞月的容貌有没有变化，兀自陷在岁月流逝的伤感里。这种伤感，在身躯无力的衬托下更让他迷茫。这样的迷茫每日都会袭上心头，却一直让他心惊——他的时代快要过去了，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退了。

皇帝扭过头，看着静静安坐一旁的晞月，缓缓开口：“朕觉得很累，你每天都来陪陪朕吧。”

晞月凑近了一些，握住他的手，郑重保证道：“只要皇上需要，臣妾就在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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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晞月便住到了养心殿陪伴皇帝。

嫔妃们不知道皇帝的情绪已经稳定，只以为晞月搬去养心殿是受苦，有她在皇帝面前侍奉，再也不用她们去受罪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生出几分幸灾乐祸——从前还嫉妒皇贵妃得宠，如今看来，得宠也不全是好事。

现下，只皇贵妃一人面对皇上的疾风暴雨，不知道她那样娇弱的人能坚持到哪日。

皇后和苏绿筠倒是真心为她担忧，但她人在养心殿，轻易不出来，便是想问也没处问。

同样担忧的还有永瑾兄弟几个。他们都见识过皇帝前段时间暴怒的样子，生怕自家额娘住到养心殿后受委屈，可是每次去给皇帝请安，都只能隔着屏风和额娘说上几句话，连个眼神都得不到，根本判断不出额娘过得如何。

永瑾只能强自忍下担忧，尽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牢记额娘对他的叮嘱，极力讨他皇阿玛欢心，以期这样能让皇阿玛对额娘好一些。

如此过了一个月。这日午间，晞月刚陪着皇帝用了午膳，进保匆匆进殿，将一张字条递给了皇帝。

皇帝瞄了一眼，旋即震怒，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掷了出去，“混账！弹丸之地，狼子野心，简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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