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对皇帝的行为表示不满,韩琦等人的下场还在眼前,这位靖安伯就是皇帝的心头好,皇帝要对她表示宠爱亲近,谁也阻止不了!
既然不能对天子所为置喙,那便好好欣赏宴会上的歌舞吧。
今年教坊排了新舞,名为《佳人剪牡丹》。一群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值花期,与这舞的名字倒是相配。尤其是中间跳花心的那个,清丽秀美、舞姿婀娜,一双翦水秋瞳水波潋滟,盈盈一笑便是风景,确实配得“花心”这个位子。
一舞毕,皇后已经恢复了从容,笑着注视舞台上的姑娘们:“跳得很好,尤其是花心的那位姑娘,更是耀眼夺目。缳儿,给跳舞的姑娘们每人赏一枚装着大钱的绣花荷包、一对霜糖狮子、一碟子蜜饯。花心的那位姑娘再额外奖赏一包金银锞子,算是她今日格外出彩的奖赏。”
跳舞的姑娘们得了赏,高兴地跪下向皇后谢恩。皇后点着笑纳了,正想挥手让她们下去,那跳“花心”的姑娘却突兀地开了口:“官家?原来奴那日见的竟是官家!”
场内一时寂静,众人目光灼灼地在天子和台下的美人身上来回巡视,时不时再看一看皇后与心禾的反应,心内全是吃到大瓜的兴奋。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上下打量那突然开口的姑娘,片刻后,摇了摇头,“或许吧,你今日领舞辛苦了,去领了赏,好好休息吧。”
“官家!您是不是不记得了?”那姑娘一见皇帝要赶她走,忙膝行两步,急切地向他证明自己是真的见过他,而不是有意攀附:“景祐元年十一月十八,那天晚上奴因为老鼠咬死了养的小白兔正哭呢,是官家过来安慰了奴好久,一直到奴睡着您才走的!”
此言一出,众人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连心禾都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帝。
景祐元年十一月十八,是曹皇后册礼入主中宫的日子,若这姑娘所言属实,岂不是说……那夜,皇帝不去和新娶的皇后洞房花烛,反而不知道在哪偶遇了一个伤心的小姑娘,安抚她的伤心难过,还陪着她过了一晚上,全然把皇后扔在了一边?
这……这……大庭广众地将这事揭开,让皇后的脸往哪放啊?众人看着皇后难看的面色,不由低下了头,妈呀,这瓜实在有点大,吃得噎人啊。
皇帝再不喜欢皇后她也是中宫,是他的妻子,若他认了那晚的事,被羞辱的不只是皇后,他也没脸,纵使这姑娘说得都是真的,他也不能认:“你记错了,那夜朕不可能在别处的。”
“不可能的官家,奴记得清楚,怕忘了您的样子,奴还时常买了纸笔来画,怎么可能记错!”那姑娘就像看不懂眼色一般,不顾满殿人的尴尬,坚持她在帝后大婚当夜见过皇帝。
皇帝彻底没了耐心,轻轻“啧”了一声,摆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那姑娘尤不死心,被人捂着嘴往下拖也挣扎不休,负责教习的贾姑姑吓白了一张脸,不断劝她让她闭嘴,手上一个劲得在她背上掐捏,试图阻止她继续发疯,可惜效果不佳。
一直到人被拖远了、听不到吵闹声,这场闹剧才终于散去。
皇帝的兴致全无,便是自己长女的百日宴也没兴趣待下去了,他端了一杯酒起身,向着在场众人示意一下,不发一言仰头喝下。
“朕与靖安伯还有要事相商,就先回福宁殿了,各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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