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39

39、

席间有些命妇看着皇帝身后的两名女子，为她们身上代表品阶的深衣霞帔所震动——这不是依靠她们的父兄、家族所得，而是凭借着她们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挣来的，她们今日的成就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们，国朝对女子的态度并非一成不变的，她们也不全是要依靠别人的！

有这种触动的人虽是少数，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心禾与月出相视一笑，对未来的期待更甚。

除了这些人，剩下的则心思各异。

有嫔妃诧异心禾的容貌之盛，纵使她不是后妃，还是将她当成了对手；也有人感慨皇帝对这二人如此看重，连参加宴会都带在身边，生怕被不长眼的人怠慢了；更有人毫不避讳地打量月出，对她平淡的容貌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月出性子泼辣，哪里容得来别人这样看她，当即把她们一个一个瞪回去，还附带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些人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被人瞪了也只会低下头暗生闷气，不再看月出。

心禾注意到她们的动静，回头看了月出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这里到底是徽柔的百日宴，她们跟着皇帝出席已经够张扬抢风头的了，若是再当场与人争执起来砸了场子，让俞娘子和公主的脸面往哪放呢？

月出也意识到了这点，收敛的气势，老老实实跟着皇帝往宴席中央走去。

这段路并不长，皇帝很快走到了宝座之上，心禾与月出停在俞娘子之下空着的矮桌前，等着皇帝发号让大家坐下。

突然，“禾儿，到朕身边来。”皇帝无视下面众人惊诧的目光，直直看向心禾。镣子机灵，听到皇帝发话后立刻挥手让人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放置在皇帝宝座的右侧。

心禾心下无奈，不知道皇帝为啥要弄这一出，但大庭广众的也不好不给皇帝面子，和月出低语两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皇帝。

皇帝始终温和地笑着，直到她走到他身边，伸手迎了她一下，态度亲昵而随意：“从前的宴席上，禾儿不一直坐在六哥身边吗？”

心禾浅浅一笑，用同样熟稔的语气回道：“六哥记错了，从前的宴席上，禾儿都是坐在大娘娘身侧的。”

“哈哈哈哈。”皇帝爽朗一笑，“好，坐在大娘娘身侧。可如今大娘娘不在了，禾儿也该挪一挪位子了。”

心禾没有说话，只扬一扬嘴角低下了头。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与心禾的这番交流，有些岁数大的恍然大悟，想起了心禾从前的身份。

“原来是她，怪不得官家这样维护，顶着朝臣们反对也要为她授爵。”

底下人窃窃私语，皇帝全不在意，拉着心禾率先坐下，这才摆一摆手，“众卿请坐。”

众人落座后，不时地打量着高台上的贵人们。

只见皇帝一脸惬意地与靖安伯私语，左侧的皇后依旧是端庄肃穆、目不斜视的样子，只是她双手叠放的地方，虽有宽大衣袖的遮掩，依旧能看到衣裙异样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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