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59

59、

皇帝听了心禾的建议，虽然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总觉得她的计划里透着一股急切感，好像她急着将这些事做成，不然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他自觉和心禾无话不谈，这么想着，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心禾不防他竟然这样敏锐，垂眸沉思片刻，再抬眼，却是泪眼朦胧的模样。

皇帝吓了一跳，慌乱地抽出帕子给她拭泪，询问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意：“禾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问题一连串地冒出来，心禾却兀自垂泪，任凭他怎么问都不回话。

最后，皇帝小心地将她拥进怀中，抽掉她束发的簪子，以手代梳替她理顺长发，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别哭了……六哥的心都被你哭乱了……好禾儿，你就跟六哥说说话吧，让六哥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好吗？”

心禾离开他的怀抱，抓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弄得小脸通红，“六哥，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太可怕了，也太不可信了，我怕你觉得我在胡说……”

皇帝更疑惑了：“禾儿，到底怎么了？”

“六哥……我做了个梦……”

皇帝一愣：“做了个梦？”

心禾点头：“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我为何这么紧张了。”

皇帝点头，不再打断她，专心听故事。

“这个梦，起初我并不当回事，很多事阴影绰绰，人我也都不认识，只是看服饰穿戴、建筑风景确实是我大宋无疑。后来，梦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人我也渐渐认识了，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我在梦中见到的画面是倒退的！因为，梦里最先出现的六哥，是老年模样！”

皇帝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颤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六哥的一生，从年老、到年轻，很快，出现了我的身影……”

皇帝很快察觉出不对：“我老年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吗？”

心禾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摇头：“没有，我不在……梦里的我，在一次远途的路上遇上流寇，死于他们的刀下了……”

“禾儿！”皇帝显然已经将她对梦境的讲述当真了，听到此处心下一疼，狠狠将她抱进怀中：“不会的，不会的，你会平平安安陪着我一直到老……”

心禾推了推他的胸膛，他不肯放开，她只好闷在他胸膛里说话：“六哥你听我说完，我刚刚哭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大宋的将来！”

皇帝又抱了她好一会儿才平缓了情绪，略略松开手，却不肯让她彻底离开他的怀抱，“你借着说。”

“我因为梦见自己的死因，确实哭了好一阵，但也只将这当成一个奇怪的梦，是我操心太多，所以晚上才会瞎想，当不得真的。直到……我梦到元昊称帝、大夏立国！”

“你什么时候梦到的？”

“景祐四年，二月。”

景祐四年，二月……李元昊称帝时间，是景祐五年，十月十一……

禾儿……这是提前一年多梦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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