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60

60、

“你还梦到了什么？”皇帝没有一点迟疑的，继续问了下去。

“很多很多，但因为都是些没经历过的事情，我分辨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心禾垂下眸子，缓缓将靖康年间的事挑拣着讲述了出来。

皇帝听得目眦欲裂，握着她肩膀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嘶……”心禾吃痛，挣扎了一下。皇帝回神，忙松开了手，“是六哥不好，六哥失神了……”

心禾摇摇头，抬手覆上了皇帝的一侧脸颊，满眼担忧地看着他：“六哥，我分辨不清大辽什么时候被那个金朝灭了国，也分辨不清金朝又是什么时候南下，直接灭了……”

她没将话说尽，但已足够皇帝想象了。

“小小女真族，明明已经被契丹人逼得偏居一隅了，居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女真族现在在大辽的统治下，被迫害地都要灭族了。

他们中的强宗大姓被契丹人骗到了辽东半岛居住，并编入契丹国籍，与黑水靺鞨后裔的女真部族分而治之。但就算这样，女真族依旧出了一个雄主，他将图们江流域附近的女真人联合起来，一点点壮大、甚至反戈一击灭了大辽……

心禾今日暴露的信息太惊人了，皇帝怔愣地坐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想要他彻底消化这些事，还需一些时间。等他完全想通了，醒悟的时间也该到了。

一味的隐忍、退让并不能治理好国家，除了能在那些文人口中得到一些没用的名声，于国朝而言，其实是灭顶之灾。

后世评判功过不会只听一家之言，想要成为千古流芳的明君圣主，还是要切切实实为百姓做实事的。

皇帝忍让惯了，他现在还想象不到，当一个君王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是谁也拦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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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头疼地看着底下站着的俞婕妤、冯美人、张才人，一时间都有了撂挑子不干的冲动。

底下这三人，是不同阶段的皇帝宠妃，也都是公主、皇子的生母，都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没有一个是能被她随意捏扁揉圆的人物。

而她呢？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头，内没有皇帝的宠爱，外无家族的支撑，除了用规矩礼仪将自己牢牢地保护起来，不让外界有任何可以攻击她的缝隙。但也因此，她对后宫嫔妃的嫉妒被一并封在心底的牢笼里，不敢直视也不敢承认，只能死死地压制着。

“你们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怎么能在宫中御苑里争吵打架？哪还有一点嫔妃该有的模样？这事要是传出去，不止你们的面子不保，就连官家都要跟着颜面扫地！”她说话不见得好使，但搬出皇帝来，这些人肯定会有所忌惮。

皇后所料不错，一听到她们今日的行为会让皇帝颜面扫地，各个迟疑起来，尤其是标榜自己最爱皇帝的张才人，更是眼神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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