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62

62、

皇后的判罚很快下来了——张才人挑衅、殴打他人，不敬上位，罚抄《女则》十遍，禁足、罚俸两个月，禁足期间每日在院中背诵宫规一遍；冯美人口不积德，随意议论他人，罚抄《女则》五遍，禁足、罚俸一个月；俞婕妤不能行训导义务制止二人争斗，罚抄宫规一遍，罚俸一月。

按照当时的情况，皇后的处置不轻不过，还算公正，因此俞、冯二人没有任何犹豫，低头领罚。但张才人能是服人的人？何况惩罚她的人是皇后，她就更不服了。

“明明是冯美人嘴贱在先，在背后说人，既然敢说就要承担后果，被打也是活该！凭什么罚我这么重，罚她们那么轻，皇后处置不公，臣妾不服！”

张才人梗着脖子冲皇后怒吼，皇后却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一句话就将她堵了回去。

“张才人敢保证自己从来没在私下议论过旁人吗？如果背着人说几句闲话就要被打，张才人要被打几回呢？”

张才人一下被噎住，要说背后说人坏话，满宫里的嫔妃加起来都没她一个人多，皇后这话她根本反驳不了。

“好了，吾会让人将你们送回各自的阁苑，都好生反省自身吧。吾不想看到惩罚过后，还有人记不住教训，届时，可不会再这样轻拿轻放了！”

皇后颇有气势地说完这番话，一挥手，让人将俞婕妤三人送了回去。

当然，为了防止张才人中途逃跑，去福宁殿“惊扰”皇帝安宁，送她回去的人格外得多。除了一开始钳制她的两名强壮仆妇，还有一队内侍跟着，严密看守翔鸾阁的每一个人，确保张才人禁足期间，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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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判罚传到福宁殿时，皇帝沉默片刻，幽幽一叹：“也罢，妼晗确实骄纵过头了，皇后处罚地很是合理，就这样吧。”

一句话，昔日的宠妃就被他撂到脑后，不再提起。

皇帝已经缓过神来，将心禾的“梦境”细细捋了一遍，心境渐渐不同以往。

其实，从李元昊去赵姓称帝立国的那一刻起，皇帝已经意识到大宋的积弊之处，但他没有勇气做出改变，也害怕改变过后朝野内外都流传着对他的骂名，所以他装作没察觉地样子，继续过着和朝臣们相互糊弄的日子。

是的，那些文人们看不懂形势吗？大家都是金榜题名的进士，没有一个是傻子，怎么会不懂呢？只是国朝利益不如自身利益，若维持原状能保证自己青史留名，谁又管百姓活得如何？

心禾太懂这些人的心思了，所以在给皇帝讲述靖康之耻时，着重说了皇室贵族所受的屈辱，尤其是牵羊礼的种种细节，并没有太细致地描述百姓们的苦难日子。

只有真的痛在自己身上了，他们才会行动起来。老百姓？在这些自诩“爱民如子”的权贵眼里，和蝼蚁有什么区别，如范仲淹一般的臣子，又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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