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63

63、

“如此说来，与大夏议和，确确实实是步错棋了。可惜，我那时候……”皇帝回想起两国议和之时发生的那些事，脸色又暗淡下去，心绪再度起伏。

心禾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皇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六哥，你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时也命也。不过，与大夏议和，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咱们已经摸清楚李元昊的深浅，以后有的是机会将他铲除。还有大辽，契丹人安于现状，但到底是一头猛虎，万不可小觑，若这一次我们穷追不舍，真的将大夏彻底打败，六哥以为，大辽会坐视不管吗？我们会不会把李元昊逼得向大辽靠拢？想要挟制大夏多得是法子，真正的威胁其实是大辽、和野心勃勃的女真人！”

这道理皇帝并非不懂，只是人一饶进死胡同，没有人牵引，只靠自己是出不来的。

皇帝无奈地笑笑，“幸好有你在身旁，不然我不知道要独自较劲到什么时候。”他长呼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随意往后一躺，盯着头顶的幔帐低声喃喃：“禾儿啊禾儿，你这次来，能不走了吗？”

心禾听见了，却装作没听清的样子，探过身子去问他：“六哥嘀咕什么呢？”

皇帝斜眼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翻过身不理她。心禾不依不饶地扒着他的胳膊，一脸无辜样子：“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你怎么了？”

皇帝依旧不理她，心禾扯了两下他的袖子，见他还背着身子不肯说话，也不再惯着他：“看来六哥是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退下了。”

她翻身就走，皇帝猛地转过身要去抓她，却只够到了一片衣角，“禾儿！”他急了。

心禾早就抽身窜到几步远了，对着皇帝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一脸揶揄地看着他：“六哥的身子还没养好呢，今日已经很累了，该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也不迟。禾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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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皇帝不想放人，心禾这次在宫里留的时间格外的长。转眼到了七夕，她实在不想再待在宫里参加那些从不变样的宫宴，去和皇帝告假，要带着张茂则几人去灯市逛逛。

皇帝哪里愿意放她一个出去，干脆派人告诉皇后他不参加宴席了，白龙鱼服与心禾一起，到了东京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市赏灯、看戏、赌相扑。

与他们一起去的，还有调任回京的韩琦、富弼、苏舜钦、欧阳修几人。皇帝还想着将王拱辰叫上，却被心禾阻止了。

“六哥要是不怕他们几个当场吵起来，你就尽管把王拱辰叫来。”

皇帝一开始不明所以，等心禾向他解释了这几人之间的恩怨，他才恍然大悟：“这倒是朕的不是了，当初为持中庸之道，将才学不甚出色的王拱辰点为状元，将他捧上了如此高度，他也不至于被人榜下捉婿、继而闹到如此境地。”

心禾耸了耸肩，对这件事不予置评。要她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就别硬融，两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非要往一起凑。

还有那欧阳修也是嘴欠小心眼，没事就作诗写赋讽刺人家，难怪他们几个的关系越来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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