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64

64、

先前因着给心禾、月出封爵一事，韩琦等人都被皇帝贬谪出京，如今刚一回来，便要陪着害他们贬黜的源头逛街市，几人心下难免有些微辞。

只是碍于皇帝在侧，都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跟在心禾他们后面走着，一个个都木着一张脸。

心禾偶尔转过头去，看见他们几个立刻从面无表情转变成机械式笑容，被逗得乐不可支。

皇帝觉得莫名，同样回头去看，韩琦他们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肌肉的位置，脸上的笑容已经自然了不少。

“你笑什么呢？”皇帝不明所以，只能问心禾。

心禾再次回头，视线一一从他们四个身上扫过，最后落定在韩琦身上。

韩琦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脚底窜到天灵盖，整个人就是一激灵，他心生不妙，刚要说些什么，心禾开口了：“我看到韩先生，想起了早些年的一件趣事。”

她的唇畔勾起一抹坏笑，眼神斜斜地瞥过去，就这么与韩琦对视上。

韩琦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不断加快的心跳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诧异地回头看了韩琦一眼，“你从前见过韩先生？”

“嗯！”心禾点头。

这下，不止皇帝，张茂则、镣子、杨怀敏、苏舜钦、欧阳修、富弼，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脸惊异地看向韩琦。

靖安伯一介闺中女子，何时与韩琦遇见的？还能让她这么开怀地笑出来……那时发生了什么？

苏舜钦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完了”几个大字，无力地叹了口气，靖安伯这是来报他们阻挠封爵之仇来了啊。

韩琦有心为自己辩驳几句，就见心禾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是天圣年间，御门唱榜。大娘娘带着一众嫔御、命妇在高台上观礼，臣作为大娘娘的养女，自然也陪伴在侧。”

韩琦几人心下一咯噔。

“我记得，韩先生当初是榜眼吧？”心禾扭头直视韩琦。

韩琦不能否认，只好讪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大娘娘说状元长得不咋样，倒是这榜眼一表人才，又年纪轻轻，与臣极是相配，问臣看没看上呢，若是看上了，她便当场指婚。”

皇帝的眼神瞬间锋利，韩琦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要不是苏舜钦在旁撑着他的身子，怕是要当场出丑了。

他不敢看皇帝的脸色，只讷讷地向心禾讨饶：“靖安伯说笑了，当年御门唱榜，臣不过一毛头小子，哪里能入得了大娘娘的眼。”

心禾眨了眨眼睛，不肯轻易放过他：“我可没说笑，那时候大娘娘精神矍铄，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呢，怎么会看错呢？况且，韩先生是官家亲点的榜眼，你说自己那时候是毛头小子、不值一提，岂不是说官家不长眼，点的榜眼名不副实？”

韩琦是真想给她跪下了，皇帝的眼刀子都快将他扎穿了，小祖宗就别说了吧。早知这人这么记仇，当初就不该那么奋力地反对封爵一事，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大娘娘抬举微臣，只是靖安伯天人之姿，哪是臣能配得上的，大娘娘不过是在与靖安伯说笑罢了。”

心禾哼笑一声，暂且放过了他，视线转移，向着苏舜钦几人看去。

几人齐齐后退一步，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要命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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