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和敬公主74

74、

如懿心中一沉，只觉得背心凉透，立时起身跪下，“太后……”她嗫嚅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主动坦白，还是装傻充愣？

太后与她姑母争斗多年，对姑母的了解说不定比她还深，辩解是没用的。

“太后明察秋毫，臣妾不敢欺瞒太后。这个孩子……确实来得和鹂妃的孩子一般巧。”

太后瞟她一眼：“你倒老实。”

如懿俯首低眉：“臣妾敢欺瞒所有人，也不敢欺瞒太后。”

 太后蔼然一笑，伸手示意她起来，“好了，好歹是怀着身子呢，别动不动就跪。也是难为你了，那样的条件还能做成这事，不愧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没白辜负你姑母留下的那些手段。只是既然出来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如懿起身立到太后身旁，见茶汤已不见热气，便动手为太后重新斟了一杯茶，“臣妾本无所依靠，唯有凭太后一息怜悯得以苟延宫中。往后一切，还请太后垂怜。”

太后喝了她的茶，微微颔首：“你既懂事，自然是好的。皇后出身显贵，前有朝臣支持，后有儿女庇护，手握六宫大权、风光无限。贵妃的父亲高斌在朝中得皇上倚重，是汉臣中的翘楚，她虽失了四公主，身子也不大好了，但有她父亲在，她依旧是这后宫里唯一的贵妃，皇帝对她只会越加体贴宠爱，没有半分改变。”

如懿听着太后分析皇后、贵妃的优势，手不自觉地攥紧。当年，若不是太后一意要姑母的性命，她也不至于孤立无援，面对皇后、贵妃两座大山，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其他嫔妃，在皇后、贵妃的映衬下，都还不成气候。哀家不喜欢宫中只有一蓬花开得艳烈，百花盛放才是真正的三春胜景。你若能明白这一点，便也能好好生存了。”

如懿眼皮一跳，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了，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后宫这点事？目的为了什么？

她脑中飞速运转着，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又跪下：“臣妾自居深宫、无依无靠，一定会替两位长公主好好孝敬太后，侍奉太后颐养天年。”

太后闻得此言，似乎触动心肠，神色也柔和了不少：“你既明白，哀家便收了你这一份孝心。”

如懿闻言，自觉已经得了太后庇佑，终于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回去后，如懿很快就睡下了。重回后宫的第一夜，她梦到的人居然是早已逝去多年的姑母。梦中，姑母穿戴着皇后衣冠，鬓发花白却风姿不减，只是看向她的神色不虞，眸中隐有怒火。

如懿觉得，姑母是在气她投靠了太后吧，两位老人家斗了一辈子，一直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姑母棋差一招殒了命，又怎么会愿意自己的侄女投敌呢？

“姑母，别怪我，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腹中是乌拉那拉氏的希望，不投靠太后，寻求她的庇护，这个孩子……怕是很难降生。您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留有乌拉那拉氏血脉的孩子吗？为了他，您也会忍耐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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