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产生了隔阂,让情绪平和下来的澹台烬这几天也并不好受,他承认那天他看到念姝偷偷想要溜出去的样子,真的很生气。
想到她瞒了自己这么多事,他也不强求她能对他说点实话,但也不能早上还在哄着他说什么不离开,下午就这样爬着窗台就敢往外跳,这他还能有什么理智,没把叶夕雾直接提过来严刑审问都是在尊重念姝了。
战事刚要结束,朝堂还有事要忙,澹台烬也不好时时刻刻去看念姝,只能数不清多少次,抽着空召来了服侍念姝的侍女,问她念姝想要些什么,现在是开心还是难过,奇珍异宝跟流水一般送到她的殿中。
***
就这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大婚那日,两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暂放那一日的事。
殿中,侍女们围着念姝轻柔又仔细地为她穿上那件华丽精美的嫁衣,正红的颜色把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晶莹,露出的手指纤细娇嫩。
本就倾城的容颜如今上了妆,更是美得让人心惊,眼如辰星,唇如玫瑰,她的头发被束起,带着那支金丝累成的九尾凤簪,垂落的鸦色长发,细细软软如同流水般蜿蜒顺着精巧的骨架垂下,披散在身后。
侍女羞红着脸,为念姝带上红盖头。
景国的习俗,由新人亲手绣新娘红盖头上的并蒂莲花,饱含着诚心诚意,成亲后才能称心如意,白头到老。
盖头上的并蒂莲花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心去绣的,念姝知道是澹台烬为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年轻帝王对她难言的爱。
如今看到这个,心头似被熊熊烈火给灼烧着,但她面上不显,扬起了笑,娇羞地微微低头,被侍女盖上红盖头。
侍女扶着她走到了澹台烬的宫殿前,那一段铺着红色地毯的路是她要走的,念姝示意侍女放开了她,扶着她的侍女虽有疑惑,但还是遵从命令站在了她的身后。
风在那一刻拂来,轻轻扬起了念姝的盖头,也吹动起她的头发,看着远处澹台烬在高殿上的身影,不安紧张着的心平静了下来。
韶乐之音伴着她的步伐响起,身后的侍女为她撒着花瓣,红色的花瓣像是一场雨落在了她的身上,又顺着风打着旋得落在地面上。
在无数个他奔赴于她的时刻,这一次换成她向他奔赴而去。
但澹台烬没有等在原地,在她向着他走来的同时,他也向她走了过去。
天地间,她只看见了他。
他也是如此。
缓缓地,念姝隔着盖头露出了一个毫无保留的笑,她想自己应该真的很爱他。
澹台烬也挂着笑,朝她伸出手来。
念姝也没有犹豫递出了她的手,被风吹得微凉的手指,刚搭上了澹台烬的手,就被他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住。
手指染上了他的体温,整个人似乎也热了起来,他们指结相扣,掌心贴着掌心,澹台烬握着她向前走去。
澹台烬在那一刻找到了与世界的联系,他再也不是孑然一身,念姝就是他的归宿。
拨云见月,终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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