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睡得格外香甜。
再醒来时,身下都已经变得清爽,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的。
薛婧姝:三郎
她揉着睡眼,像个迷糊的小猫,慢腾腾的爬起来。发现这屋子都已经被拾掇干净,连窗户遮光的纸都换成了新的。
干净的连飞灰都瞧不见了
站起身,忍下一身疲惫和酸软,她拿了件披风裹着,就推开了门。
原来,又是深夜了。
少年食髓知味,折腾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想起那些暧昧的画面,脸颊就像是有火烧,不自觉又紧了紧衣襟,遮了遮残留的痕迹。
门外,一簇一簇的烛火照亮了整座府邸。
府邸占地颇大,前拥闹市,后有山林,坐北朝南。府中雕梁画栋,无一不知精巧,无一不至美。雕花镂空、镶金嵌玉,嫣然是一座金屋。更是佳木葱郁、奇花烂漫穿插在雕甍绣槛之中。
一个又一个的侍卫,忙碌奔驰,将整座宅院都多添了些人气,热闹得很。
恍惚间,她好像有点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父母健在,她承欢膝下,这座宅院也是这样热闹的。
沿着石板路,她慢慢走着,不知要走到哪儿,只是漫无目的,靠着双脚丈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少年心细如发,大半庭院都已经是被打扫干净,也添置了许多家具,瞧着并没有血洗的模样。
可仔细去看,那些干涸的血迹就像是一道疤,永远的嵌入砖缝,难以磨灭。
就像是她心上的那一条
风起风落,来了走了,又有谁在乎呢?
这世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惨案而停止运转,就像她一样
仍然活下来了
她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少年曾说:死是最简单的事。
如今想想,的确是这样。
一刀抹了脖子,干净利落,了却一切身前事。
可活着的人,却要背负一切。
恍恍惚惚,不知走到了哪儿,一抬头,原是祠堂。
祠堂威严,她身为女子,一向是进不来的。不过幼时顽皮,倒是跪过几日。那时候母亲总是悄悄给她塞松软的垫子和桂花糕。
那柔软的触感和香甜的味道,至今萦绕舌尖,久久不散
明明灭灭的烛火中,瘦削的背影印在了她的眼里。
少年一身白衣,面容严峻,跪在地上,手里碰着一块木板,认真的刻着什么。
她走进了些,借着烛光看清,是灵位。
字体苍劲有力,刻的十分好。
不知是他过于专心,还是她脚步太轻,少年恍然未曾发觉她的靠近。
她跪在他旁边,抬起头,案牍之上,已然摆好了一块。
小小的一块灵位,只有手臂长,刻着薛婧姝之父薛茂才
原来肩膀那样宽厚的人,死了也只有这么小一块。
刻好了手里的,少年起身将其摆在了案桌之上,然后复又郑重的跪下来,朗朗开口道
宫远徵: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宫远徵,乃是宫氏子弟,承兄长宫尚角牵线之情与薛老大人遗命,特来求娶薛姑娘。
宫远徵:此情不过烟雨碎,挫骨扬灰终不悔。岳父岳母放心,小婿心如匪石不可转也,定不辜负她。
她看着他,他的身形瘦削了不少,那些结实的肌肉已然消退。旖旎间,可隐约窥见皮下骨骼。
过度的消瘦,使得俊俏的容颜失去了原本青春的气息。无端瞧着格外阴鸷起来,面上戾气横生,活脱脱一只恶鬼模样。
可在这一刻,灯火通明的祠堂里,在一列又一列的像小山一样的崭新牌位之下,他头埋得很低,双眸禁闭,虔诚无比。
他们都不是信奉鬼神的人,同样认为人死如灯灭,不过化为掌中沙,消失于指缝之间。
可如今,他在期盼获得已死之人的祝福。
夜幕之下,星光见证,他爱她,虔诚的、深沉的、热烈的爱着她。
缓缓落下一滴泪,她知道的,他的心意,她从始至终都是再清楚明白的。
薛婧姝:不孝女拜见父亲、母亲大人。
含着泪,她伏在地上,哽咽道
薛婧姝:望父亲母亲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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