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不耐,怕她耽搁了时辰,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两旁婢女立即上前来半扶半拉着程少商往前走。
“四娘子,不用收拾了,回府什么都有。”她复又吩咐左右,“留下两个仆役打理庄子,其余人跟着回府。”
程少商由着她们将她扶上马车,那老妇也不知在急什么,她甫一放下车帘,她就催着车夫赶紧走。
黑甲卫忽然而至,哒哒的马蹄声响带起尘土,俞柔略微皱眉,复又将脸埋在凌不疑怀里。
凌不疑闻着她发顶的馥郁的玫瑰香气,心情颇好,他手指微抬,示意左右上前拦住马车。
梁一梁二肃穆着神情策马上前,把那方才还刁蛮嚣张的老妇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想必她也对黑甲卫略有耳闻。
“不知各位大人拦住我们所为何事?”老妇上前行礼。
梁一道:“奉朝廷指令,捉拿嫌犯,来人,搜车。”
“慢,车上乃是程始程校尉家的女眷,再无旁人了,诸位将军,我家女公子尚未出阁,怎好轻易让男子搜车?”
老妇赔着笑脸,话说得还算机警,却眼神飘忽,不知在看何处。
凌不疑上前,不咸不淡看她一眼,将老妇看得心头一个激灵。
他抬手,声音冷沉:“搜。”
毫不给人置喙余地,更是看也不看那老妇一眼。
黑甲卫立即便要动作,马车里适时传出一位女声,“稍等,少将军,我等既是武将家眷,自当听令行事,怎敢耽误少将军公务,只是在搜车前可否请少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俞柔戳了戳凌不疑手臂,“去听听程家阿姊想说什么。”
她声音说得小声,也只有凌不疑一人听见了,凌不疑手腕微动,驱马上前,在车窗旁停下。
他摁住俞柔乱动的脑袋,声音冷沉道:“说。”
“少将军,搜车有什么趣味,我家这庄子旁有个草垛,那才叫有趣得紧,天干物燥的,若是一不小心着了火,说不定还可以大变活人,到时候可就更加有趣了。”
车内女娘声音不疾不徐。
俞柔轻笑了声,她朝马车内问道:“不知是程家哪位阿姊?说话好生有趣。”
车内的程少商听到这娇声娇气的声音一愣,她自小几乎没有同龄的玩伴,更没有与其他小女娘打交道的经验,不过她还是可以凭声音听出对方的无害与善意。
来自陌生小女娘的善意让程少商有些无措,她掀开车窗帘子,露出半张脸往外看去。
见到凌不疑怀里的娇小女娘,她眼里闪过诧异。
俞柔腰身挂在凌不疑的胳膊上,见程少商探出头来,她朝程少商挥手打招呼。
她笑吟吟地看着程少商,“阿姊好生漂亮。”
程少商瞧着冷面煞神怀里的娇娇女娘,压下心里的怪异感,冲俞柔笑道:“你也长得好看,程始程校尉是我阿父,我行四,唤程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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