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他会疯的，不能忘记

　　夜晚静谧无声，月亮高高悬挂在墨蓝色的幕布之上，窗户外长势喜人的树枝摇晃斑驳的影子投在高楼外。

　　“眼睛怎么样？”张起灵听黑瞎子扯了半天，最后问了一句。

　　黑瞎子低低的笑，抬起胳膊盖在墨镜上，不管眼眶周围挤压的异样。

　　“还是那样，不过多了点功能，挺有意思的。”他说的是看见鬼。

　　“装神弄鬼装神弄鬼，平日里说的多，这居然变成真的了，哑巴你说我从此以后是不是被倒斗耽误的捉鬼大师。”

　　张起灵正襟危坐，默默的看着黑瞎子，然后拉下他的胳膊，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黑瞎子那双异色的眸子。

　　身体微微前倾，离得很近。

　　黑瞎子的眼睛不是中原人的眼睛的颜色，可能和他挂在嘴边的贵族血脉有关系，满清遗族给予他优越的骨相，那双眼睛和他之前看的似乎没什么两样。

　　张起灵没说话，但是黑瞎子看出来他的疑问。

　　哑巴张在问他哪里不一样了。

　　“哑巴，秘术。”黑瞎子装模作样的搓搓手指头，张起灵给了他一个不明显的白眼。

　　黑瞎子嘿嘿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血脉的原因，莴族的。”

　　“哑巴你说离谱不，出去一趟瞎子我直接身世成谜了，我之前以为自己的眼睛全是因为当年进了青铜门的原因，想着晚上看的清楚也是门手艺，哪想到是血脉的缘故。”

　　张起灵没有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听。

　　他知道瞎子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憋在心上那么多年的事情，突然明了，总有一种范进中举不知所措的空荡和惊。

　　唯独没有喜。

　　黑瞎子清楚背负一个和张家有的一拼的古老血脉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莴族并没有像张家一样延续下来，他们很早的就被人觊觎血脉而全族尽灭，只要是长生就会引来那些晦涩的恶心的目光。

　　深藏暗处露出马脚的它，黑瞎子用脚趾头都能知道它会传递信息给汪家，它的好狗腿子，他们动不了张家还动不了孤家寡人的黑瞎子吗？

　　汪家人对张家守护的青铜门的有疯魔一样的执念，他们研究张家人的身体，但是张家被张念年护的密不透风，那进入过青铜门里面，安全出来的黑瞎子知道什么？

　　当年黑瞎子的行踪虽然隐蔽，但是他出去的时候可是被那些人看见了。

　　带着失忆的哑巴，一路奔波九死一生。

　　“你想干什么？”张起灵淡淡的问道。

　　黑瞎子的想法向来异于常人。

　　黑瞎子收起笑容，平静的脸上压抑疯狂。

　　“青铜门后面是活物。”黑瞎子轻声说道。

　　张起灵平静似水的眉眼一下荡起波澜：“除了张家人，无人可以进入青铜门。”

　　瞎子是例外。

　　“鬼玺在叔叔那里。”张起灵看向门外床上安睡的身影“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黑瞎子咬着烟嘴，难办了，没有鬼玺就打不开青铜门。

　　“你什么情况，我错过什么了？”对鬼玺黑瞎子知道的不多，他记得那玩意拍卖过，然后丢失过。

　　怎么回事？

　　“去鲁王宫的路上我的记忆恢复了一些，脑袋里有吴三省还有一些陌生人的脸，我记得自己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放到了鲁王宫的暗室。”

　　那是是失忆前的自己在下意识的做准备。

　　但是张起灵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张念年会知道，他明明是一个人，那么隐密的事情，连吴三省去了那么多次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张念年眼里居然跟透明的一样。

　　“出来后我问叔叔要鬼玺，他不肯给我，态度很坚决。”张念年从来不会拒绝他，但是那一次生气了很久。

　　黑瞎子突然脸色一正：“哑巴，你可不能跟瞎子说谎话，你要鬼玺干什么？”

　　“别跟我说进青铜门，单是这样美人老板不会拒绝你，你是不是心里琢磨什么大事呢！”

　　张起灵拉下帽沿，拒绝说话。

　　身力力行的对黑瞎子表示自己的不同意，张起灵不止一次进入青铜门都会重伤成那个样子。

　　“张起灵。”黑瞎子的叫他的名字。

　　“他会疯的。”黑瞎子的声线有些颤抖，紧紧的抓住张起灵的手腕，用力。

　　他没有说名字，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说的是谁。

　　张起灵鸦羽般的睫毛微颤，他会疯的，心口的疼痛一瞬间的攥紧，拼命压抑喉咙要出来的声音。

　　张起灵突然捂住脑袋，针扎般的痛处，黑瞎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哑巴弯着身子，拳头砸着脑袋。

　　“哑巴！”

　　“我看见……”睁开眼，张起灵眼睛一片血色，手指陷入沙发撕破坚韧的皮层，断断续续道。

　　那个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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