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在房间躲了好久,见他们全都走的没影,才敢出来,踌躇的好久最后敲响他们的房门。
“小兄弟不如边吃边聊。”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管他眼里的纠结让黄二河买了菜,三人坐在桌子前。
倒了酒张念年推到他面前:“有什么事慢慢说。”
是热酒也不知道哪来的,指背推着,面容柔和的男人那双眼黑泠泠的注视,赖子焦急的情绪一下子安定不少。
他有时间去探查任何的谜题,放任不详的未知存在在身边,不是他的作风。
酝酿了很久,赖子缓缓开口:“你们过了今晚赶紧走吧,越快越好,别让那群人追上。”虽然情绪平稳了下来,但是担忧没减少一点,真心实意的想劝他们离开。
黄二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陶碗被震了一下,水摇摇晃晃,扩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光已落下,模糊的看不清东西。
“赖子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数,你说清楚是不是那几个人跟你说什么?”黄二河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这背后的人脸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安稳,鬼知道这人脸有什么作用。
道上这么多年,什么奇葩事没见过,就是那东南亚的邪术,他也见过不少,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安在自己身上,他睡不安稳。
而且……抬眼看那敛目喝水一举一动气韵非凡的男人,忽然又有了底气。
黄二河对赖子来说确实有震慑力,他见过他拿刀砍掉人的手指头,一脸的血。
“村子要祭神了。”缓慢的吐露一句。
也像打开了某种桎梏一样,赖子说的越来越多,本来他是不信这个东西的,但是他娘死的时候就在他面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娘身体里的肉都被东西吃了一样,一点点的变成一层空的皮。
死之前一直叫他忘记她,别说出去。
村里被关的女人说,他娘上去享福了,去陪神仙了,有他的福气呢。
神仙,享福是谁享福,他吗,还是他死了的娘。
赖子眼睛说着说着就模糊一片:“我娘也说她是自愿的,哪来了八百年的福,能被神仙老爷看上。”
“村子里祭神有很久的历史了,每五年一次,一年选一个女的供奉再庙堂里面,不能见人吃住都在里面。”
张念年听着奇怪,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女的。
心里奇怪,也把这话问了出去。
谁曾想,赖子的表情变得复杂,眼跟被张念年的脸烫了一样,低低的说:“有位老爷神喜欢男的,村子里不少人想供奉,但是没有合他心意的。”
……沉默,然后张念年气极反笑:“你们这供奉的人还挺接地气,莫不是个花痴还挑上了。”
等他干完事,就把这地方挑了,像这种民风彪悍,习俗诡异,又封建的地方,留着也是祸害。
张念年说:“祭神我们又不去,怎么会牵扯到我们呢,就算他们敢硬来,所有的流程没多大关系吧,你也说了,之前有供奉的,但是都没看上。”
赖子道:“坏就坏在你们两个来的不巧,被那群家伙给看见了。”跺着脚一口气堵在心里面。
赖子先是悄摸的看了眼外面,然后招招手,让张念年,黄二河靠近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要不是他俩集中注意,听都听不见,他到底说什么。
他说,村子里要画皮,没有材料了。
画皮!张念年心神一震,目光一下子凝住,示意他仔细说说。
他有预感,他说的事情一定跟他牵扯很深,包括黄二河都在其中。
“我们村子祭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神仙老爷是真的会从上面下来跟我们见面,我娘说她还听神仙老爷做过法,那人一下子就飞起来。”
“那个矮子你们看见没,他大伯就是被神上过身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嚣张。”赖子不屑道,喝了口酒,没咂出味。
“着祭神大有来头,先是准备成为祭品的女孩还必须是钦点过的,然后是找皮肤最好的人做成法器……”人皮面具。
张念年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这就有点奇怪了。
墓道里面的那个尸体,如果和这个地方有关系,那他是怎么到云顶天宫的?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去了。
既然是法器,那么一定是很慎重的保管,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戴在脸上?
张念年点了点膝盖出神的想。
赖子的话也低了下来:“我他妈是不信这东西,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神仙还法器,那都什么东西,那都是活人剥下来的皮,要是被那些当....官的知道一个村子都跑不掉,可我不行啊,我干干净净的,又没掺和进去,要是被查了,我搞不好被他们拉下水”。
张念年想到他说的法器,该不会是……自己吧,一阵恶寒。
那么多年不是没有被惦记锅,但是这样的真是头一遭。
人心险恶不是空口白话,当人没了道德底线的束缚,那就是最恶的存在。
黄二河听他这么说,感觉后背阵阵的刺痛,跟有东西要跑出来一样,心里慌乱。
该不会真是什么邪门的玩意看上他了吧,这人脸都长出来了。
“不过要我说村子也瞒不了多久了。”赖子如释重负的说,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期待。
“最近不是有瘟病吗,村子的牛羊鸡什么的死了不少,连带着隔壁几个村子闹大了,上面要派什么专家来看,到时候跟祭神时间一撞……”赖子意味深长的说着,兴奋的拳头颤抖。
怪不得着地方上空总是凝聚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原来是家禽死了堆积在一起的气味没有散掉,张念年垂眸转动戒指。
他到觉得赖子的这个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这个村子的习俗能保存那么久,而且又那么明目张胆,估计早就发展出不少人脉,他最懂那些有了钱或权的人心。
祭神,而且真的有本事,谁想得罪呢。
掀起眼皮看赖子,张念年没有打算他的颅内兴奋,到底是看轻了村子的势力。
张念年:“你们祭神是什么时候?”
赖子:“三天后,先是给老爷们上供祭品,那地方远,而且一般人不让过去,要先过了河,在去山洞里面请老爷。”
“那河在什么地方?”张念年问。
“西边走十几里路,左边的草沟子里面有水,沿着有水的地方一直走就行。”
……
凌晨四点天色灰蒙,村子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村子弥漫怪异的气味,随着往西边的方向靠近这种气味翻倍的爆发,田垄土龙一样绵延出去,大大小小的动物尸体被随意的丢在里面,苍蝇覆在上面。
赖子在前面带路,指着田里的东西:“你们看这些鸡鸭什么的东西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张念年打开手电光照了一下,路不是路,都是被人踩出来的一条线中间还有顽强的草挣扎露出头。
两边全是禽类尸体,张念年弯下腰看了一会儿,只见这尸体似乎跟赖子说的得了病死亡不太一样。
脖子鼓鼓囊囊像气球一样肿胀,衬得头大身子小,张念年拿着棍子戳了一下,软乎乎的似乎有东西再里面。
“你们村子的人没找兽医来看吗?”
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疫病。
挑开里面先是爆发一股怪气,然后迅速泄了气只剩一层皮,丢掉棍子拍拍手,看那大片的家禽。
惊扰一片飞鸟啃食,张念年眉心一皱,这个时间段那么古怪的事情,很难不联想在一起。
看样子祭神的事情还有待深究。
赖子一脚深一脚低,最近这边的天也奇奇怪怪的,突然大旱了一段时间突然雨下个不停,水还没干太阳蒸的上面一层裂出缝,踩下去人就陷进去了。
随着往西边越来越近,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鼻翼间流动着特殊的潮腥味。
难不成着水里还养了东西?张念年心里腹诽。
“村子里偏哪来的兽医,全是养东西养多年的老手看一眼,说没事就没人放在心上,但是明眼人一看这病就本就不对劲。”赖子回话,接着拔出泥巴里的腿。
“小心点,这泥巴里边有虫子,咬上了不吸的血饱饱的,压根就不会松嘴。”赖子穿的是胶鞋,跟萝卜从土里捞出来一样,上面不少指甲盖大小的甲虫攀附在上面。
张念年眼疾手快的抓住往他们面前飞的鸟,一把折断翅膀,抻开骨翼上面居然跟蜂窝一样,出现一个个洞。
赖子看见张念年的动作眼神一闪,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随着他们越走越远,水流声潺潺,水是从野草中间穿流过来的,野草向外倾斜,趴了一片被水冲击着,荡漾出波纹。
天色微亮,村子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黄二河挠了下退,那虫子还真是狡猾,居然钻到靴子里给自己咬上一口,脱下一看,一个个油光水亮居然膨胀了两倍不止,拿匕首挑开滋滋冒血。
一边吐槽,一边羡慕的看着张念年。
“年爷那虫子怎么不咬您呢?您看着不比我细皮嫩肉。”没坏心思,只是觉得奇怪。
张念年笑了笑,丢给他一个药草包。
“拿着防虫,水里面估计有不少虫,你看这草。”张念年指着水草,黄二河和赖子趴着去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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