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河的话落在张念年耳朵里,他就知道祂给自己留了不小的麻烦,简单的说了一句事情解决了,他就有眼色的没有追问下去。
知道的少活的长,这句话总没有错。
赖子被一个小张拎着领子在外面等,黄二河神志恍惚的摸着自己的后背,那里一片干干净净,要知道之前的后背因为生长了人脸,他自己都不敢摸。
入手就是人脸特有的触感,凹凸有致但实则惊悚,索性在外面走了几年见识了不少,把他爹给的符纸烧了,不然他肯定在栽了。
他就知道他爹一个不信这东西的人突然拿出来一张黄纸符,让他随身带着,肯定不对劲。
还好,还好。
“长老!”一个小张挥挥手,张念年看了眼村子,一切安然无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张从张念年手里接过背包,非常认真的绕着人看了一圈,点点头,长老没有受伤,然后掏出手机发消息。
嘿嘿,让他们作妖,长老都不理他们了吧。
“你回去后到正统的地方拜一拜,去去晦气,这事就过去了。”话不多说,张念年上了车,后面跟了一辆,是接黄二河的。
黄二河愣了下,点头,一直到坐车上后还有些出神。
就这样结束了?
张念年坐上车扬长而去,留后面的人看着他离去,他老大在旁边看他一眼,无奈摇头。
“走吧,手底下的盘口你还得管,可不能跟着人跑了。”
“……嗯”。
……
张念年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车顶上面,旁边的小张敲手机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零零散散似乎带着特殊的韵律慢慢闭上眼睛。
这个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封“神”场。
第一点,他在云顶天宫中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不管是黑暗中蒙蔽的眼睛还是祂落下脸上的笔触,都是一个引子,祂太清楚他的思维了,在祂那里他是空白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活在刚刚问祂到底是谁的原因?
这世间知他者只有那几个,偏偏那几个人都被他排除在外,只剩下那一个最不可能,却最真实的存在。
脑海中猛地一个激灵闪过,一切都连接起来。
系统。
它出现的越来越少,存在感越来越低,可是痕迹不能磨灭,云顶天宫一行它出想过,但是屏蔽了自己,这是肯定的。
所以小官进入青铜门是必然的事情,张念年心里苦笑,看来他手里的东西是假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误打误撞的进入那个地方,死去的尸骸不出意外是张家人。
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那具尸体的手指。
前面说过那具尸体最大的异样不是被虫子啃掉的尸骸,也不是面具,而是那个没有解释的古怪姿势和异长长的手指。
以他当时的方位来看,他从墓道里走进来,后面是墓门那具尸体,抬起手臂,手指蜷缩成怪异姿势,是一个信息,它指向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门口。
那具尸体在告诉他离开那里。
张家的发丘指其实不单是都两根手指,手指头越少,发挥的作用越大,五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也各有自己的脾气,有的人只能练那几个,可能是因为眼睛的错觉,被他忽视了。
每一代张家本家外家几个分支传递信息的手势暗语都不一样,他没有看明白,可能和缺失的那些年有关,他错过了很多东西。
第二点,一个加深他疑问的人,顺子,作为局中的一环,顺子的重要性不可言喻,作为云顶天宫的引路人,一路贯穿到底,开头结尾都迷迷糊糊,隐藏的暗线埋在大雪之中,露出一点点的反光,足以让所有人注意到,先是他失踪的父亲,他带领的探险队世间追溯到那一张奇怪的照片,张起灵昏迷,一群人贪婪的盯着镜头们之后毫无信息。
小官自己都没法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意味着记忆受到了撞击,张念年总觉得是奇怪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接受天受的原因,当一个人记忆失去后,所接受的一切都和往常截然不同,譬如白纸重新画上新的符号,不管笔触如何,走出的方向如何,那都是全新的开始,那么灵魂深处的他还是自己吗?
顺子失踪的那些天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这其中有何关联?没有人知道,如果非要说奇怪,那么西王母的雕像奇怪的蛇灵似乎都能串起来。
张念年相信就算不是他,任何一个张家人搜索得到这些消息,都会前往为张家人布下的葬地。
顺子早就死了,张海英最终还是查到了一些消息,他们从天宫离开后追查了一些消息,见了一个年岁渐长的妇人。
他们去的时候伪装用了当年探险队的名号送点补偿外,还是想打探清楚一些事情, 那妇人显然是惊讶,那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会为当年的事情来很热情的把他们移进屋子,屋子不大十来个平方左右凳子桌子什么的全放在一起,木头做的床上面还放了一些牛皮袋子,满满当当。
不过,一眼吸引住他们的是两张照片,黑白的照片上的一个人脸格外熟悉。
妇人见他们的视线一直落在照片上,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儿子叫顺子,四年前失踪了。”
张海英察觉不对,隐晦的眼神和后面的人看了一下:“我听说是因为雪崩,对吗?”
他顺着妇人的话往下说。
“对唉,他们爷俩都走了……”
絮絮叨叨了很多,张海英临走前让人把物资还有抚恤金留在那,掀开厚厚的皮帘子,阳光照在浑身发冷的身体上,那冷透过骨髓阳光安抚不了一点。
顺子的死果然有问题,但是他变成人皮重新引路,未免没有世界意识的手笔,也可能是执念的原因,让他“死而复生”。
例如那个老四不就是的吗,只不过一个更加完美,一个没了执念,消散天地。
之后的人皮纸人敲门,更多是引路和埋伏,不管什么东西,都需要一个媒介,既然被做法的人是他,那么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拿走,张念年觉得是血。
其他的都不可能。
这是劣性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第三点,那个村子最大的异样便是太虔诚,对人像的虔诚超出他的预想,这个年代出现人祭事情很大,人祭最早能追溯到社会初成,人之大原处于天,故人祭祀天地。
自古以来神明和自然脱不了干系,五谷虫鱼鸟兽都有神明,人成神那是死后的事情。
但是这地方妄想成就神明未免太过大胆。
哪怕是残局想来这百年之中,因为这地方死去的冤魂不少,光是那水中密密麻麻的手臂,还有头颅,可见数量之多,祭祀过程之残忍,生灵之物都成为祭品。
拿着成神的幌子来捕猎张家人,试图“重生”。
封存在人像中的尸体,便是最初的源头,估计也是第一任的试验品,成功也不成功,他们并没有完全重生,只是日复一日的困在人像之中,有意识却无能为力,只能把自己的意识传递给自己的后人,让他们猜测。
不出意外那个被人惦记的神书里面的术法,也跟这东西有很大的关系。
第四点,也就是他最大的疑虑。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他很明确,之前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如果非要揪出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那个人皮对纸人动手的时候,灵魂震荡,然后他陷入沉睡,沉睡过程中,他以另一个视角去看终极。
或许从那里开始,第二日的清晨,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他被困在终极之中。
终极却没有完全掌控他的身体,而是用潜意识的去放大他心中的所念所想,他想干的事情,有人替他干了,抵挡了某一伤害……
现在他不再想追究那么多,睁开眼风景倒退,车子行驶了很久,停在茶楼外面,张念年走进藏书阁。
里面七八米层高,一排排陈列的有竹简有纸皮书等等,打开灯,先是从他进门的地方,一排一排的往后延续,把整个藏书阁照亮,张念年进来之后,直直的走向书写的地方,上面平铺的纸张等待书写。
蘸了墨,一字字写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密麻麻的字铺满,张念年的动作没有停,起身走向一个镶嵌满格子的柜子,大的小的,有规律的排序,在上面寻找一会,打开其中一个。
把小塔放进去,他想了想,把那人皮垫在下面。
贴了一张纸,就此封存。
高大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坐的凳子上,黑色的皮手套捏着纸张的一角吹了一下,纸张翻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封神,捞仙窟。”他慢声念上面的字,把腿搭在凳子上,拿着一个镶嵌宝石的皮囊子往嘴里灌。
张念年侧身,扫他一眼:“拿着你的酒出去,别把我这书香味很重的阁楼给污了。”
黑瞎子凝视他一会,不在意的耸肩:“美人老板真是无情,消失那么久,可让瞎子想的紧呢。”
张念年听他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嘴角,腿一勾紫檀凳子往上面坐:“我还以为身份证上换了人呢,没想到是个套皮的,可是要我剥了你的皮,看看真面目。”
“瞎子,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张念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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