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狭小的张念年只能低头,但是他不想退出去,因为他看见一个迷糊的痕迹在前面的尽头,那里的大小估计只能婴孩能爬进去。
是一条废弃的地下管道,张念年看里面的痕迹应该是花了很久挖出来的,鱼鳞一样层层列布,通往最深处。
为什么说说花了很久挖出来,因为泥土掉落和拖曳的痕迹把一些泥块粉碎成沫拖到最外面,手掌按在地上,那里意外的光滑。
都盘包浆了。
意外的一个抬头,张念年看到顶部一个小小的手掌印。
那是一个小小的血色,手掌印血迹已经发黑发暗,非常容易被忽略掉。
他脑海里出现一个场景,前面挖掘这个地洞的人,从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身形不断的缩小,进入的时间不同,随着时间越拉越长,那个人察觉到不对劲,他把最后的秘密隐藏在自己竭尽全力能够到的位置,他在赌未来这样的人会不会缩骨功。
在这期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
等当他思索的时候,他后面的手电筒摇晃了几下,是小花在问他里面什么情况。
张念年换了个姿势,探出手臂一只手下压在后背,手电筒摇晃了几下,表示里面有情况,暂时无法出去的信号后,把注意力放在尽头。
那里面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在特殊的情况下,连衣服都是累赘,脱下一只袖子长时间骨头缩在皮肉里的酸胀感,让张念年额头出现汗珠,里面的空气也变得焦灼,心跳声剧烈的回荡。
“阿年!”他想的出神,耳边突然传来解雨臣的声音,衣服窸窸窣窣,他离得越来越近,很难想象解当家和他一起钻地洞的样子。
张念年转了个方向,解雨臣已经进入到转角的位置。
解雨臣喘息了下,清亮的眸子锁定那个人,他的模样很狼狈,白色的发丝因为出汗的缘故粘在脸旁,可能是这地段的空间太狭小用缩骨功不断前进的原因,脖颈爬上粉色。
“你怎么进来了?”张念年问他,顺手接过他给的纸巾擦拭鬓角的汗。
不说还好,一说只见小花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你已经进来多久了吗?”
他语气怪异,搞的张念年都有些不自信,他进来到底多久了?
想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分钟左右。”
解雨臣冷冷的撇一眼他的后面,拿着手电筒对着里面照,开口:“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叫你,你没有反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张念年的反应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那么久。
张念年眼里的震惊不做假,解雨臣拉着他的手腕,突然感觉不对劲,松开一看,掌心一片黏腻。
“你又划自己了。”解雨臣脱口而出,张念年立马摇头:“这不是我的血。”
他抬起头去看顶部的血手掌印,发现上面空白一片,仿佛他看到的一切是他的错觉,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解雨臣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再次低头漆黑的眸子充满询问。
两人从这里退出去,一直到那个被他们暴力摧毁的椅子外后,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那盯着那洞口。
“怎么办?”解雨臣出来后盯着他的手腕不放,他非常确信在自己的看管下进入这个洞口的,只有阿年一个人,这鬼地方更别提有小孩子冒出来钻进去。
总不能是撞邪了。
抬起手腕冷白一片的皮肤鲜血跟加了凝固剂一样,停留在他手腕上微凉,也不流动,也不干涸,奇怪的紧。
张念年睫毛微动,手指在那印记上停留,薄唇轻启:
“炸开它。”语气平淡的跟放鞭炮一样。
小花手指顿了下,非常自然的从背包里掏出来巴掌大小的炸弹:“这些印记都消失了。”指向他们攀爬进去的位置,本该留有灰尘拖着痕迹的地方,居然跟他们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连自己的手印都没有。
很像他玩手机游戏的一种设置,无限复活更新软件,不管进去多少次,都和开始一模一样。
和张念年对视一眼,后者把手腕上的血擦干净,带着小花退出门外,按下按钮,过了几秒钟炸裂的响声轰然响起,整个地面都震动,让张念年不得不怀疑这个老掉牙的建筑能不能经得起这个炸药的力道。
索性它非常顽强,墙身被震出几道大裂缝,石子砖头哗啦啦的往下面滚落砸入草丛中,等烟火的气味和灰尘,尽数消散后进去一看,完好无损。
果然不对劲。
这个洞口就像跟这个疗养院的其他地方,完全隔开一样,不是单纯的分离出部分的位置,是某种意义上的,把整个空间变成一个单独的领域。
里面肯定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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