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低头要勇气，抬头要骨气

房子里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整理起来也非常耗心思。小夕并不希望其他人来干扰在家最后的时光。这里有老房子的味道，纯朴安逸。现在住在这特别踏实，最初那种惶恐没了，可以想念亲人，想念一直在心里，从未忘记～～～

外婆好像在梦里一直陪着小夕，这感觉像婴儿回到未出生的腹中，温暖安宁。“我有礼物要送你，等你缓过劲来”她就坐在暖气边等小夕。

门口物业说一个女人骂骗子欠钱不还，送了一大包金银箔纸仍在物业让转交小夕妈妈。头上包着纱布的小夕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过街老鼠。虽然没有人指明，但周围散步大妈那诡异的笑容，小夕脆弱的委屈早已经显露出来。“你被要债的债主盯上了，还是早点还钱吧”邻居下象棋的大叔缓缓开口，就像审判员一样的眼神让小夕打颤，平日温和的邻居啊，这刀片一样的眼神。

有个人拉她进电梯，是荣立“明天咱们去温泉公墓，你外婆的墓地，你妈妈让我带你去扫墓”荣立语言里没有什么温度。

“不好意思，我忘记和您约了几点？”第二天早上七点，小夕黑着眼圈开门就看见一身正装的荣立，发癔症的说。“咱们没约。这是给你的早餐，咱们吃完就出发。说过了不用你收拾，等你妈妈回家她都要用”他是个得体的人，住在对面他当然知道昨天整整一夜这灯一直亮着。小夕觉得他的声音有某种魔力，自己缓和了情绪。

昨天夜里小夕耳朵烧的疼，睡不着小夕拿起妈妈和外婆的旧照片，突然就记起那时候外婆的话-----------云迟早会变成雨或雪或是冰，循环往复。人根本看不出云的生和死，真相只不过是云化成了雨或雪。想着想着小夕稍微释然，她能对死亡、对万物生长与轮回，觉得外婆的死亡不是那么可怕。耳朵里有叹息声。

照片是慢慢衰老但是很优雅的外婆和年轻很柔美的妈妈，伸手摸着摸着小夕的手划开一口子，血一下就滴到照片上，赶紧擦还是有了血迹，就滴在外婆的老照片上。泛着粉红，外婆面孔有了一点点生命力，似乎冲她微笑。

荣立拿出了一盒烟，坐在靠近窗户的沙发抽了起来。”你父亲，不用放在心上，忽视他“小夕端起一杯茶水，让他也消消气。

外婆葬在这座公墓的半山腰，已经十几年了。据说是京城上风上水的地方，她从来都不怕这119号墓地，铃兰现在还没有长出来，小夕的生日就是11月9号，外婆的生日是1月19日，妈妈就选了这个号。小夕以前都是找这里的服务人员付费做打扫墓地，现在她亲手用湿纸巾在擦洗墓碑和照片，为什么她心里特别轻松呢？之后就和荣立一起回到城里。“等下去以前我和你妈妈的学校看看吧，以前是科学仪器厂，现在都是科技园了”小夕其实感激他做了很多，家门口总有要账的，物业都懒得管这样的事情，还是尴尬的。

“你妈大我三岁，带着我们一个厂区的孩子上下学，打群架，抢冬菜屯鸡蛋。小时候我跟着我继父和妈妈过，没有人跟我玩，你妈追着那群朝我扔泥巴的孩子跑，直到他们求饶，后来几个家长也赔礼道歉。”荣立猛地伸手拽着小夕，怕迎面的孩子骑摩托撞到她接那时着说“你不知道我当时像过街老鼠一样，继父讨厌我不让上桌吃饭，你妈妈就招呼我去你外婆家吃饭。我裤子破了，她用钩针给我补”他说的事情很遥远，小夕听的认真。

要是以前小夕会插嘴，现在只有沉默了。她觉得记忆里那是净土。

“你们都爱玩大富翁，现在十模拟人生，我有时候下班会在线和你妈妈玩电子版的，她说游戏里女主角都是小夕，还有你外婆，她说只要她一直玩，你就是最后的赢家，你外婆就能满血复活。”小夕开始流泪，但是这一次她偷偷擦干净眼泪，“这游戏以后我玩下去，咱们都是赢家”

“你妈妈说去年学过护理做过老人院兼职是吗？”他问的很突然。

“是，当时假期多，去养老院每周工作一天，有护理证书”小夕回答。

“父亲去香港再婚，有一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弟弟。他们正好在法兰定居，父亲老年症挺严重，中文都快忘记，还脾气暴躁。弟弟荣胤和我都顾不上父亲，他现在在法兰郊区的康养院，你帮我在就周末，陪他说说话，荣胤自小很冷淡，常年出差，需要有人去探视父亲。他们都不好相处，但是他是货真价实的律师你可以请教他。“

他这样说小夕有被需要，马上歉疚感少了很多。”没问题，听你吩咐就好“小夕终于心里舒服一点。

“有些事，慢下来就梳理清楚量。你回去，要沉住气。我这边有朋友跟进，会处理好的”他没接着说。

“我还有个儿子在巴黎，许纳川，你叫杰瑞就好，他偶尔去看爷爷。毕业到处混，你们估计合得来“荣立看样子还是很疼儿子的。

”你不要付钱给我，做了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我---我会努力挣钱还你。相信我，我还等着接妈妈去欧洲“小夕一提出这个就看见荣立叹气”有人算计你妈妈的房产，我需要就买了这是契约精神。另外我需要这个住的地方，你帮我照顾父亲，别人做也做不了，你做得到就好，我弟弟受过不少苦，很难相处你可以忽略掉他的冷淡“小夕默默点头。

“这个皮包公司项目前端融资已经到账，律师在处理，现在需要你授权我和律师全权处理，如同意律师就起草文件，到德国荣胤会和你一起研究每个环节。这屋子里的东西我都要用，别搬。”

书柜找到外婆的梳妆盒，里面是一个压根不好看的项链，坠子是锥形钥匙一样的饰品，小夕在梦里看见外婆就强调这盒子，盒子里还有八块金条，一两的那种。小姨仗义二话不说付给小夕二十万，说女孩都是穷家富路，打官司需要钱，帮得上的就帮，这才是亲人。小姨强制着带着小夕去把一头辫子减了一个清爽的缩骨发，穿的也变得很乖巧。

一周后也没申请见到妈妈，马上回德国。小区门口送冥纸的女人带着孩子，小夕递给她一千块，说“现在没找到骗子，但是我和我妈会找到他们，这一万块你打收条，所有的冥纸我全收了。等我找到那个人我和你一起送给他们”小夕深深鞠躬，吓得母子两一直后退。

“机场我找荣胤接你，你当他是冰“小夕听到了，但是没想法。自己只是护工小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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