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可以暂时不开心，不能长久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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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在酒店四周贴出悬赏，提供有效线索能获得一千赏金。便利店的店员和公寓管理员员工都提供详实信息，当日证明还签收快递箱。

老宋看了看警察天天跟卷宗堆儿里找线索，都是过境的人员没什么线索。如果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的，还是荣胤母亲最有嫌疑，还需要拘留调查。法医给出的结论是自杀或者他杀，都是中毒致死。

响亮的电话声打断了小夕的思绪，太子冲到门口叫，似乎看见一个亚洲男人躲在对面的电话亭里在焦急的看这里。

“你是机主？我就是你要找的私家侦探，我没杀人，也没有协助杀人，只不过我一回公寓就看见死了人，我联系了许先生，他只说法医检验要时间，他要启程让我三天后联系你们，由你们安排”私家侦探很快出现。

“我猜你知道我家在哪里，直接来”小夕也不怕，这个人犹犹豫豫的一直也没露面，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她开了监控器，把棒球棍放在座位下。

门口有声音，太子一俯冲向着对面的人身上扑去，那人差点被扑倒，但一扭身就站住了。“回来”小夕嘱咐太子。这个人身手敏捷，但是他一直闪躲，相信只是希望有机会澄清。

“许先生曾经去酒吧找过我，让我阻止她母亲，但是我有契约精神的，收了宋女士钱就要完成任务，没想到会出事。尸检需要五个工作日，他说已经做下一步安排”他有点郁闷，有点狐疑荣胤就这样放任母亲入狱。

小夕递给他一杯热茶，说“先吃点热的，我理解你的做法。还有为了你自己的清白和职业道德底线，请尽快找出谁害死了马鲁，等你吃饱喝足就讲讲重点环节”这个私家侦探很专业，质疑的环节都详细说明，可重点是中毒，什么中毒，谁下的毒？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要是别人会抓我进警察局，想办法放宋女士出来？”这个嫌疑人成了赏金猎人，他叫小豪，行里都叫他小豪哥。

“宋女士的事情我没兴趣，她有自己的因果。许先生相信你我就帮他，你是个忠于自己原则的人。如果你能几天内找到真相，我额外付你一倍的酬劳”小夕微笑。

目送他远去，小夕在想金钱往往是最昂贵的激励方式，道德褒奖成本低往往更有效。两样现在一起用就可行。而且这个小豪哥很有契约精神。

小豪说半年前宋女士发现马鲁投资奇怪的项目，搞什么修行旅行团，输送客户到澳门入驻宋家酒店，玄之又玄的静修活动。直到这个空壳公司人财两空，小豪就是这时候被雇佣的，当日确实和宋女士说的一模一样，他们追着马鲁，但担心进不来公寓，就点了便利店的酒和花冒充送货混进来。马鲁没打开估计是嫌弃这种便宜货，小豪哥突然想起，这两次上门都发现马鲁重感冒，一直打喷嚏咳嗽。听到这里小夕和老宋马上要求再查一下，并让环节都搜查这批垃圾。

大家终于再垃圾箱里找到一种没说明的药，是高浓度秋水仙碱片镇痛的.这浓度的药物和酒精混合使用，就会发生中毒症状，而且他最近两天过量服用。法医提示宋女士和马鲁喝的是58°的威士忌。

“他们解除杀人嫌疑”老宋得到消息，这威士忌及其名贵，是那个大礼包快送来的，但荣胤说等他回来，全都停下。

小夕拨通荣胤的电话的时候，他声音里很平静，但就像--------像遇到更麻烦的事情。“明天就回去，让警察接着处理，你已经做的很多了，后面按照流程，正常流程。”他很平静，似乎是料定的结果。

纳川找小夕看一下网上一个格鲁吉亚胸针---小夕让纳川拿主意，自己完全没想法，想着莫名其妙的案子和荣胤的反应，小夕走神了。手里的鼠标划拉着，突然胸口一阵的刺跳，翻搅着的疼了几下。

回过神鼠标停在这里，几幅中国颜色奶白绿色的画作，小夕胸口的预示出现了好几下，“这是一个旅居法国的华人女画家，因为名字里有玉，尤其喜欢这个颜色。但四十多年前，她在里昂家里潦倒离世，去世后画并不值钱“这个画是母鹿和小鹿，两幅都是中国画技加油画的色彩，“三幅画才两千多欧元，这样的画虽然好，并不是太值钱，是寄卖行的存货，已经有了污渍。褚玉，这是女画家的名字，去世时只有30多岁。小夕买下这三个画作还有一个没有画完的作品。那个女子的画就像透过画布有个人心上有极大的悲哀一样，她画作母鹿和小鹿的神态让小夕想起自己和妈妈。

“这样亚洲的故去画家生前没有出名，但是她的画技和色彩真的很是经验，而且细腻的笔法，竟然就是遗作”外婆的评价就是这样，胸口的震颤前所未有。

小夕想起还有要问的，“纳川，荣胤的母亲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小夕还是有点担心，“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想办法了解一下，我到时候送你个大礼物”纳川领了任务去忙了。

一早就接到通知，警察局根据目前情况不起诉，但需要每天报备，一旦这个案子有结论就可以出境。小豪哥跟着她一起走程序。宋女士回忆那酒是他常喝的牌子，是高人送他的礼物，是邮寄送上门的那箱里面的酒，从澳门邮出的。

“你回去以后帮我了解一下，这是你和我的秘密，咱们可以有书面契约”小豪哥是妥当的人，只完成任务不做过多的打听。这药品不是正常渠道购买的。

荣胤早上的飞机，小夕开车去接他。看上去这三四天他根本没睡觉疲惫的很。他一上车就懒洋洋的靠在座位上，领带也松开。小夕觉得他不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应该有其他的事情。他身上头上这一股子的雪茄味道很刺鼻。

“这是送你的。”这么紧张的行程还记得带文华酒店的话梅，还是随身带的。坐上车他就沉沉进入梦乡，看见他拧在一起的额头，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扛着的压力很多。小夕特意慢慢兜圈子，直到他睁开眼睛。

“我好像冬眠刚刚醒过来，你是不是要亲吻我”他还能开玩笑，其实小夕看得出他情绪有些低落，像是被突然挖出心里深处的小秘密，荣立说过，一个人内心深处最大的伤口来自于至亲，无法控制情绪的母亲养不成轻松快乐的孩子，而且极可能孩子用一生在为母亲的的错误买单。

纳川告诉小夕---荣胤的两个舅舅手段恶毒，乔和他们过过招，他们用最下流的手段害过少年时的荣胤差点入狱，从此他跟乔生活，没有继承权就再没被这种事情困扰了。他的母亲习惯于排放核废水一样对待家人，她寄生命于婚姻啃食着最后的温情，就成了弃妇。现在宋家掌舵人宋老先生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常常需要就医，也许就是这次他来去匆匆的原因吧，生母这无厘头的成了嫌疑犯，始作俑者在暗处遥控。春天的晚风吹着吹着就上了头，但寒意还是丝丝扣扣的渗入心里。小夕心疼这个男人。

书上说从尘埃里爬出来的人眼睛里都是泥泞，还有人说翻山越岭的泥泞脏了身躯，也擦亮了眼睛，那样的岁月不知道荣胤怎么煎熬的。

晚上对着电脑就睡着了，小夕还是看到年少天真的他曾经被这一群血浓于水的家人连连陷害，连辩驳的机会都抹杀掉，这十年荣胤肯定不好受。他想上楼见母亲，他把生日贺卡放在前台，宋女士让经理扔掉生日贺卡。门口荣胤看似没往心里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他要见母亲。顶楼上母亲过生日，极尽奢华和殷勤，那以后他没再回过头。外公宋老先生只有暴躁和生气，并没有给少年的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一幕幕，就像雾都孤儿那种腐烂阴沉的强调，还有让人窒息的深宅怪事。

“那是一趟脏水，你是不是想好了？去借助助力吧，这世上又有多少女子没借助过其他人的助力？只要底线沾了钱，哪里有干净的？这件事之后还有很多麻烦，你要知道恶人行凶是惯性，釜底抽薪别手软”外婆深谙其道。人世间原本就有丑陋的一面，浮生到处充斥着邪恶和残忍，虚荣和傲慢在人与人之间漫灌。

荣胤喜欢吃糖桂花汤圆，小夕耐心的做，这样软软糯糯的东西最抚慰十年的伤口吧。也许是时候帮他分担一点了，这些年一个人没有，铜墙铁壁的背后是一地碎掉的心，汤圆要多一点桂花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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