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紫銮殿,苏引强撑着的那口气就泄了,脚下飘浮,身体不由自主打哆嗦。
云破晓在她身后跟着,下意识就要上前扶她,谁料苏长熙动作更快,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七儿,跟爹爹回家吧?”苏长熙扶着苏引,满脸的心疼:“咱不当这个兵了,瞧你这一身的伤,别的王孙公子可没这么惨。”
说着,他还用眼底余光狠狠瞪了下云破晓。
满朝文武的公子一起从军,就苏引总是隔三差五地受伤,这不是他云破晓故意的么?
当他司马府的人好欺负不是?
苏长熙越想越气,忍不住怼云破晓:“大将军,就算我七儿有错在先,你也不应该把她打成这样,好歹也是您的兵。”
云破晓本就心疼苏引,被苏长熙一怼心里更是难受,讪讪道:“无双,不然你去元帅府养伤吧?”
苏引翻了个惊天大白眼,理都没理他,跟苏长熙道:“爹爹,孩儿没大碍,我暂时就在澜庭别院养伤,也顺便陪陪柳姐姐。”
最主要是,常玉死了,司马府与她而言不再是家。大夫人她们都比不得她马上嗝屁,她何必回去自讨没趣?
苏长熙心里也明白,就没坚持,把苏引扶到马车上后,心疼地摸了摸她清瘦的脸庞。
“想爹爹了就回来看看,别人不疼你,爹爹心里是疼你的。”
苏引喉咙一哽,点点头:“……嗯!”
马夫是宫里的禁卫,云破晓在边上护送,知道苏引晕马车,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一个劲喊那禁卫慢些。
柳婵霜撩起车帘嘲讽道:“大将军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小七这一身伤不是拜你所赐吗?”
云破晓冷冷斜睨着她,不,是睨着车里的苏引。
她因为屁股不能坐只能趴着,但又晕马车,所以死死抱着柳婵霜的腿,她衣衫下的剑伤似乎裂了,锦袍上有些血迹。
“吁!”
云破晓抬了抬手,那禁卫连忙停下马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大将军,何事?”
“这儿离澜庭别院不远,你先送柳姑娘回别院,本帅送苏公子,她身上有伤,不能颠簸。”
言罢他跳下马背,也不管苏引愿不愿意,直接把她从马车里打横抱了出去。
苏引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别乱动!”
旋即,云破晓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就这样抱着苏引飞驰离去。不握缰绳,依旧一骑绝尘。
马车里,柳婵霜狐疑地看着已经跑得只剩一道影子的云破晓,心下十分蹊跷。
他何以……对一个少年这般关心?莫非真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
苏引直接被云破晓带回了元帅府,将她抱回东院后,给她上了一道橙色的黄连麻将糕。
“吃了它!”他坐在边上温声道。
若是往常,苏引乖乖就听话吃了。
但此时,心口蚀骨的痛,屁股上针扎般的痛,都在提醒她眼前的男人是冷血无情的。
她冷冷别开头,一声不吭。
“可是要我强行灌你?”
苏引顿时就怒了:“灌啊你灌啊,反正你只会欺负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云破晓抿着唇瞪着苏引,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这是为了让她筋骨更强的药材。
“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不过是一兵卒,你何苦这样跟我过不去?四个人打麻将,你罚我一个人吃黄连,一吃还是这么多天。你当这是满汉全席吗?你吃一个我看看?”
人受伤时身体也虚弱,情绪也脆弱,苏引说着说着委屈得哭了起来。
腮帮子挂着泪,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模样有多楚楚可怜。
云破晓默默拿起一块糕,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吃了下去,旋即把盘子推给苏引。
“吃了它,不然我就强塞喂你吃了。”
“……”
迫于云破晓的淫威,苏引只得又把一盘黄连麻将糕吃了。一吃完,直接抓起盘子就狠狠砸在地上。
她哭喊道:“云破晓,我他娘的不当你的兵了,我要退出!”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在咆哮,心口的剑伤迸裂,把锦袍都染红了。
而苏引只顾得哭,都没注意到她胸前一片殷红。云破晓被她哭得脑子一片空白,想抱抱她,哄哄她,可只能是想想。
云宝闻讯冲了过来,对着云破晓就是一阵狂吠,随后亲昵地舔了舔苏引的手,用大狗头去蹭她。
“呜呜,呜呜呜……”它低吟着,好像是在安慰苏引一样。
苏引蹲下身跪着抱住云宝,哭得好伤心。其实她难过的不是这一身的伤,而是云破晓对她的态度。
都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对他似乎有那么一些动心,想看到他,听他说话,看他运筹帷幄。
所以,从军也成了一件很开心的事儿。
可谁又晓得,她仅仅是一颗棋子,一个小小的兵卒,该为国捐躯时就得去死。
人似乎无论多理智,智商情商多高,在面对感情时都做不到收放自如。
苏引就是这样,哪怕她活了九辈子,哪怕她视死如归,哪怕她人精儿似的,在被云破晓欺负时也无可奈何。
心头像什么东西碎了,生疼生疼。
云破晓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没去哄苏引,起身一言不语地离开了。
他在前庭院看到了百里,幽幽打量着他,一脸的意味深长:“你惹苏引发脾气了么?”
“她恨透我了,吵着闹着不当兵。”云破晓一脸落寞,一脸无奈。
百里把刚才一幕尽收眼底,心里自然明白,问道:“那您为什么不告诉她那都是中药材,是为了强健她经络?”
“告诉她又怎样,那一身的伤终归是我造成的。我去管家那支些银子,你去会会柳婵霜,看看能套出些什么,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百里点点头:“大将军,您有没有发现皇上对柳婵霜似乎过于喜欢?今朝苏引若是没提她,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不过现在司徒明恩走了,朝中倒也风平浪静,我暂时顾不上她。”
云破晓交代了两句就走了,在账房支了五千两银子,又急匆匆回到了东院。
苏引还在凉亭里抱着云宝抽噎,因为不能坐,只能半跪在围栏上靠着柱头,一脸的疲惫不堪。
云破晓走过去把银子往桌上一放,道:“补偿你的银子,过来数数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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