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若真想救无双,可用您的心头血喂养她,一日三次,直到你死,她便活!”
柳婵霜说这个办法的时候,窗外忽然间大雨滂沱,狂风呼啸,天都仿佛要塌了似的。
长风在门口听得真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将军,请您三思啊,这巫蛊之术玄之又玄,如何能相信?”
阿冬也沉默不语,她也不相信。
被质疑,柳婵霜倒也不生气,淡淡道:“大将军您可知道,您身中的奇蛊乃是血咒,是炎煌大陆最恶毒的一种蛊术。”
云破晓微微一愣,想起了赵真的话:昨夜里卑职偶然听得皇上说梦话,说到了小主身上的蛊毒,乃是他用心头血做引子炼制。
莫非,这其中大有文章?
于是云破晓让阿冬给柳婵霜上了茶,才又道:“柳姑娘,在下愿闻其详!”
柳婵霜汲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大将军,给您下蛊之人定是想要控制您成为傀儡,所以不惜用心头血引蛊,下了血咒。”
血咒,取下蛊之人心头血、眉间血和指尖血为引,再施以巫族秘术,便可养出一个傀儡。
中了血咒的人,最终会迷失心性,成为世上最厉害的傀儡,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如若下蛊之人死去,那么中蛊之人也会死。
柳婵霜详细地解释了血咒的由来,最后道:“这炎煌大陆上,没有人能解血咒。”
她说着指了指云破晓的左脸,又道:“大将军应该知道,您左脸上的印记就是血咒。之前不显现,是因为您有强大的内力压着,如今依我看,您怕是压不住了。”
这话一语中的,云破晓的确是不太压得住蛊毒。
旋即他冷冷道:“这与救无双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血咒乃是这世上最凶险的蛊术,耗时又长,很难养成。但养成过后的傀儡,其心头血便是起死回生的良药,但凡人有一口气,定能活过来。”
柳婵霜一脸唏嘘地看着云破晓,道:“不知道该祝贺大将军还是该为您感到悲哀,因为这世上中了血咒又能活下来的,也就您一人。”
言下之意,也就他能救苏引。
云破晓将信将疑:“当真?”
“我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虽然您十分可恶地毁掉我银龙鞭和金丝毒蛛,但我十分欢喜无双,希望她活着。”
云破晓沉默许久,道:“她会活着的。”
“大将军!”长风闻之跪走了进来,急急道:“您一定要三思啊,您是西蜀的兵马大元帅,您若一命换一命,那这天下怎么办?”
云破晓没吭声,他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如果依照柳婵霜所说,他最终会迷失心性成为蜀皇的傀儡,那不如把这条命换给苏引。
她好好在世间活着,他死后安心在奈何桥上等着,若是还有来世,就再续夫妻情分。
“好的坏的我已经告诉给大将军了,如何抉择您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在府上逗留,先走了。”
“长风,送嫡长宫主。”
长风急得眼圈都红了:“大将军,属下求您了……”
云破晓瞪了他一眼:“我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你担心什么?还不快去送嫡长宫主?”
“……是!”
长风一走,云破晓便放下苏引,拿出了她那把血屠剑翻来覆去地擦拭。
阿冬忙跪了下去,满脸惊恐:“大将军,要不等小人去问问师父后再做定夺好吗?”
她就怕云破晓非但没能救回苏引,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小人去翻医书,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救公子的。大将军,您一定要三思啊?”
云破晓心意已决:“阿冬,去取个碗来。”
阿冬拗不过云破晓,还是拿来了一个碗。他坐在床边脱下中衣,挥手将血屠剑扎入了心口。
剑一拔,殷红的鲜血就从伤口流到碗里,滴滴答答。
就这瞬间,窗外天雷滚滚接踵而至,炸得天际仿佛着了火似的,一片血红的颜色。
云破晓脸上那鬼印忽然间也红得似火,一双瞳仁也变得红红的。
阿冬吓哭了,道:“大将军,大将军您停下吧,求求你停下吧?”
“无妨!”
直到流了半碗的血,云破晓才用棉纱堵住伤口,把血递给了阿冬:“喂无双喝下。”
“可公子什么都喝不下啊?”
“去试试!”
阿冬端着碗小心翼翼喂给了苏引,本以为又会呛出来,谁料这血就慢慢浸入了她嘴里。
半碗,一滴都没淌出来。
她急忙用手探了探苏引额头,方才明明还烫得灼手,此时高烧却慢慢退下去了。
阿冬目瞪口呆地看着云破晓,结结巴巴道:“大,大将军,公子把血都,都喝下去了。”
作为大夫,虽然才疏学浅,但阿冬也很清楚生老病死,救死扶伤的定律。
这种玄妙的巫蛊之术她还是第一次见,已经远远超出她能接受的范围了。
云破晓摸了下苏引的额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你过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哎!”
看到苏引的情况稍微好了点,阿冬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又希望苏引好起来,又不希望云破晓死。不,是全西蜀的人都不愿意看到他死。
——他是西蜀的守护神。
伤口包扎好过后,云破晓就换上衣服离开了内室,坐在外室的软塌上调息。
如今他的内力只剩了一半,又流了这么多血,眼瞧着就要压不住身上的蛊毒了。
他就怕蛊毒发作后,会记不得用心头血给苏引疗伤,所以必须控制住蛊毒发作时间。
云破晓调息了好一会儿,脸上的鬼印才褪去红色。他缓了缓气,才又来到内室。
或许是心头血起了作用,苏引的脸色竟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
她还趴着,像是睡熟了。
阿冬给苏引盖上被褥,朝云破晓作了个揖:“大将军,小人去给您熬一些补血的东西。”
“去吧!”
云破晓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苏引,伸手勾勒着她的轮廓,心口很疼,但心里却暖暖的。
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这般付出,这般甘之若饴。唯一遗憾的,就是这辈子无法为她铺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无双,我们恐怕得下辈子才能做夫妻了。也不知道他日在奈何桥上相遇,你还记不记得我。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我也一定会记得你……”
门外,原本要进来报告的长风听到这话鼻头一酸,又转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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