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刹,随着熊熊烈火化为了乌有。
没有办法灭火,因为莲罗寺方圆几十里内皆寸草不生,也没有寻常人家住在这边。
莲罗寺的僧人不入世,亦不接受香火。他们终日诵经冥思,也不知道修的什么。
云破晓在这儿住了八九年,除了习武就是修炼内功,其余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
此时看到被烈火裹挟的寺院,他连一句“阿弥陀佛”都说不出来。
苏引更是一头雾水,她不明白扶桑国的人怎么会跑到西蜀的莲罗寺来杀人放火,还带着那杀千刀的大祭司。
她看云破晓面色伤悲,便没说什么,拿了一块干粮喂追风,又喂它喝了一些水。
从山脚下开始,地面上就没有任何植物,就连狗尾巴草都没有一根。
好久,云破晓忽然道:“无双,你骑着追风退后些,退后几百米。”
“好!”
苏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飞身上马,骑着追风退了差不多一里左右的路程。
转回头时,只见云破晓忽然一声厉啸,身影如兀鹰一般腾空而起,旋即挥剑而出。
夜空中,一道凌厉如闪电的剑气铺天盖地压向莲罗寺,那熊熊烈火仿佛被一剑劈断了似的,火焰逐渐小了下来。
但苏引并不关心这个。
她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半空中那道几乎与云破晓平行的幻影,霸气得令她心惊肉跳。
那是云破晓的魂,他每次放大招或者练剑入神都会出现幻影。
一开始苏引为此沉醉,觉得云破晓好生厉害。可自从知道这是他的魂魄过后,她一点也不愿意看到这道幻影。
有幻影,就代表他魂不附体。
云破晓手中剑气如虹,几番凌厉的剑气过后,裹挟着莲罗寺的熊熊烈火居然灭了。
苏引不知道曾经的莲罗寺是何等的宏伟,但此时却满目疮痍,房梁,椽木被烧得焦黑,上面还飘着火星子。
地上全都是琉璃瓦的碎片,整座寺院,依稀还能看到几进几出的院落砖墙。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正殿外的庭院中,密密麻麻摆着几段被烧焦的东西。
那是尸体,只是已经没了人形。
苏引又策马回到了云破晓身边,下马才看到他眼底噙着泪光。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在废墟一片火星子的映衬下,悲伤得让人心碎。
“大将军!”苏引伸出指尖从云破晓眼角拂过,轻声道:“别难过了,咱们找个地儿把他们埋了吧。”
云破晓一把搂过苏引,头搁在她颈窝,泪珠便从鼻尖划入了她颈窝里,温温的。
“他们当年都很疼我,所有人都督促我学功夫,都是我的师父,谁成想遭了这劫难。”
“扶桑国的人本就残暴……”
苏引很想给云破晓讲一讲她知道的那个扶桑国,但犹豫很久还是说不出口。
虽然不是一个时代的国度,但他们做的事情却是一样的令人发指。
唉!
此时天都快亮了,天色灰蒙蒙一片,飘着稀稀落落的飞雨。
也不知道是浓烟所致,还是苍天在哭泣。
“大将军,我们快去把无尘大师的衣袍放入地宫,然后把这些死尸都埋了吧,这样他们不管在天堂还是阴间都有个伴,您说呢?”
云破晓长叹一声,收起满腹伤怀,点点头:“走吧!”
他从追风身上取下包袱,拍了拍它脖子:“自己去找点儿吃的吧,吃好了就回来。”
追风呲了呲牙,撒丫子就跑了。
云破晓拉着苏引往莲罗寺正殿走,走进了才看到所有的死尸都烧得面目全非,认不出样子。
有些尸体烧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有些被烧得只剩下了身子。
苏引闻到他们身上有股桐油的味道,不由得蹙了蹙眉:“大将军,师父们都不会武功的吗?”
“他们修的是苦行,不入世,所以只会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哦!”
其实苏引很不理解这种修苦行的人,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点意思。
不过人各有志,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正殿进去便是各个佛尊的佛像,例如观音、如来佛祖等等。
这个佛像的塑造水平比现代好太多了,那就仿佛跟活人似的,每个人都慈眉善目。
可惜,却没能护住这寺院里修行的僧人,自己还被烧得乌漆嘛黑。
云破晓虔诚地行了个大礼,于是苏引也有样学样鞠了一躬。
再往后,就是一条被烧毁了的木桥,以及一个瞧着不大但里面种满莲藕的湖泊。
只是这湖泊的水是血色的,此时还在冒烟,里面的莲藕估摸着都熟了。
苏引一脸震惊:“大将军,这水是因为别的矿物质,还是……”
“是血!”
木桥没法走,云破晓一手搂着苏引,直接踏着水面一跃而过,跟水上漂似的。
落地时,轻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旋即他才解释道:“这是血湖,只有这里面才长得出莲藕,供寺院没有辟谷的僧人食用。”
苏引满腹膈应:“这,这能吃吗?”
“能啊,湖水是血,但莲藕是白色的,而且特别好吃。”
卧槽,这尼玛是什么诡异地方?
不是僧人住的么,怎么瞧着跟人间地狱似的。
当然这种话苏引是不会当着云破晓说的,她一路跟着他往山脚那边走,其实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
一直走到剑冢。
——是的,剑冢,里面遍地是剑,各种各样的,有些剑上面还血迹斑斑,像刚杀过人。
苏引觉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勾住了云破晓胳膊,他瞥了她一眼:“怎么了,害怕?”
她倒是老实:“嗯,好怕。”
“这是前朝死去的将军和将士的剑,师父给修了剑冢,只是早前我不知道我是谁,否则会拜拜他们。”
云破晓说着又拱了拱手,才指着面前一块写着经文的岩石说道:“师父早前每次闭关都从这儿进去,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半年。”
而这岩石上并没有门。
苏引满脸惊愕,但也没问,马上都要进去了。
旋即,云破晓招出手中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岩石劈过去,这石壁竟被剑一劈为二。
石壁缓缓裂开,露出了里面——一眼看去并不是地宫,而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和尚,穿着灰色僧袍。
和尚手拿佛珠,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怎地打扰老衲冥思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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