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的五道符箓终究是没劈完,被云破晓制止了,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若说是于心不忍,却又太过牵强,他怎会对一只夺了苏引魂魄的鬼于心不忍?
云破晓依旧把苏引关在了地牢,并让清风道长在地牢的四周都贴满了驱邪的符箓,以镇着她。
离开时,他这般说:“无双何时醒来,你便何时离开。”
然而云破晓没料到的是,第二天地牢里就没人,不,是没鬼了。
只有地上那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显示着这儿曾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云破晓闻讯赶来,看着地牢中那满地被撕得粉碎的符箓,气得脸色铁青。
他问长风:“云宝呢?”
“不知道,地牢外的侍卫被打晕了,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这还用猜么,云宝准是和苏引一起逃了。
云破晓怒不可遏地道:“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畜生,派人去找,找到就抓回来炖肉吃。”
长风小心翼翼道:“大,大将军?”
云破晓瞪他一眼:“作甚?”
“您早前可是把云宝送人了的,它历来不是乱跟人跑的主,眼下跑了想必事出有因。”
“你什么意思?”
“属下说了您可不要生气。”
“嗯?”
“您说会不会从您遇见苏引开始,她便被人借了尸?这些日子与你谈笑风生的人,其实是那邪祟?”
长风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云破晓怒火嗖嗖地冒,怒道:“去找,掘地三尺也把那邪祟找出来。”
“这……”
“晓儿!”地牢门口传来萧云起的声音,淡淡凉凉,“得饶人处且饶人,即便那是个邪祟。”
云破晓沉着脸走了出去:“不找到那邪祟,如何找出无双的魂魄?难道她就永远昏迷下去吗?”
“那万一苏家姑娘其实早就死去,魂魄都轮回转世了呢?这具身体,不过是被那邪祟借尸还魂,她一走这身体自然也没用了。”
云破晓心下一颤,下意识道:“这不可能的。”
“哎,万物苍生皆是这世间之物,晓儿,莫要纠结这事了,与为父去祭祀天坛看看你娘亲吧。”
“爹爹怎么忽然想起要去看娘亲呢?”
“昨夜里忽然梦见她了,说想与我说说话。我寻思着,怎么着也是要见上一见的。”
萧云起说着抬头看了眼大雪纷飞的天,摇了摇头:“流年不利啊,这才深秋就开始飘雪,怕是不好。”
“怎地,您还怕这江山不稳么?又不是您的江山。”
“晓儿啊,这江山是谁的与我来说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黎民百姓能幸福快乐。”
否则,当年吴庄起兵,他便可让无尘再出世抵抗,但他没有那样做。
云破晓没再吭声,与萧云起一起回了东院,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了矮墙边的狗洞。
洞前的积雪上还有几个浅浅的狗爪印,想必昨夜里她们是从这儿爬出去的。
倒是走得干脆,哼!
……
此时,城外义庄。
苏引小心翼翼把云宝背上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缝合好,撒了金疮药,从边上死人的衣袍上撕了些布做成绷带给它缠上。
旋即便抱着它取暖:“云宝,咱们先在这儿待几天,等我伤势好点儿了再说好吗?”
——是的,她来义庄就是为了养伤。
孤魂野鬼被道法打伤过后,多半会找阴气极重的地方疗伤,苏引也是这样。
义庄摆了好多死人,周遭阴风阵阵,却是鬼疗伤最好的地方。
昨夜里云宝偷摸着进了地牢,把符箓撕得粉碎后放苏引出了牢。
苏引直接打晕两侍卫,溜回西院厢房换了身衣服,带着银子和吴庄南昭曾给她的那块皇商令牌离开了。
早前她和云破晓往来军营时就瞧见过这个义庄,便就带着云宝过来了。
这儿左邻右舍都的死尸,她一点儿都不怕,还挨个去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在下借住几天。”
义庄是专门存放来不及安葬的那些死人的地方,尸体都比较新鲜。
也有一些无名死尸摆在这儿,久而久之就成了尸干。
苏引右边就是一具刚死后不久的女尸,但没有放进棺材,就是一床破烂的草席裹着。
瞧着年纪也不大,估摸着就十三四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
但女孩儿的腿间有血,身上衣不遮体,估摸着是被人凌辱而死的。
于是苏引从别的尸体上找了些陪葬衣物给丫头盖上,她见不得人死后还这样狼狈不堪。
刚盖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聒噪声。
“赶快弄出去弄出去,被凌辱致死的女子不能放在这儿,会脏了咱们义庄的地儿。”
“村长,求求您就让俺放放吧,俺明天就卖了那一亩薄田为月儿换一副棺材,可好?”
“你那一亩薄田能值几个钱?快快挖个坑把人埋了,不要放在这儿丢人现眼。”
苏引听得奇怪,便悄悄走了出去,看到门口站着个背佝偻的老丈,穿得破破烂烂,赤着脚,头发也乱糟糟的。
另外一个男子穿着灰色锦袍,背着手一脸的老气横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
老丈颤巍巍跪下,磕头乞求:“村长,再容俺放一天好吗,俺女儿从小订过亲,未来夫婿乃是修行之人,他有钱,俺已经让老太婆去找人了。”
“你怕不是在跟老子讲笑话?”这村长忍不住笑了,“人家修行之人会娶你这被人凌辱过的尸体吗?”
“俺家月儿也是清白女子,谁成想被那些禽兽欺负,她也不想的啊。村长,求求您了。”
“别说有的没有的,放在这儿也可以,十两银子一晚上,没钱就赶紧把人弄走。”
老丈无奈,一阵泪如雨下。
旋即这村长招呼那两家丁道:“来来来,你们赶快把这尸体搬走,丢去乱葬岗……”
——砰!
村长语音未落,一锭银元宝从屋里飞了出来,正砸在他嘴上,砸得满嘴的血。
旋即,苏引背着手走了出来,挑眉冷冷盯着那村长。
村长大惊,颤巍巍道:“你你你,你是谁?”
苏引又拿出一锭银元宝递给那老丈,指了指棺材,又指了指屋内那草席裹着的尸体,意思让他买棺材埋了女子。
老丈捧着银元宝顿时就泪流满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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