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洵被打得奄奄一息,嘴里不停地吐血泡。卫秋成把他送到了卫氏医馆,卫娘和卫连山都在。
两人一起抢救卫洵,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保住他一条命,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醒。
发高烧,不停地抽搐,嘴里还胡言乱语。
这事儿太恶劣了,卫秋成也看不下去,就来到卫府找卫珏提这事儿。
卫珏虽是一代纵横家,但他对卫南安却十分纵容,要星星绝对不会摘月亮那种。
卫秋成跟他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他便没吭声。
少顷,卫珏才讪讪道:“南安还小,又是我唯一的血脉,骄纵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主上,这不是骄纵不骄纵的问题啊,您得管管她。”
卫秋成看卫珏那样子,估摸着是白说,于是又道:“大小姐下手那般歹毒,这哪里是个十岁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呢?”
“是,这事儿的确是有些过分。秋成,那孩子如何了?”
“活是活下来了,但还没醒,一直发高烧,还整夜整夜抽搐。这情况,就算好了也会留下阴影的。”
卫珏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南安,给月娘母子一个交代。”
“哎,主上, 我听闻大小姐在养雪蚕?”
“也就是养着玩玩,再说她主要也是修行咒术,养些小东西也是情理之中嘛。”
“可是,雪蚕是靠着吸食人的灵血而活,越是灵智高的雪蚕,吸食的灵血要求就越高。我觉着,大小姐这样怕是要害死不少修行之人,主上可曾想过这其中后果?”
“都说了南安只是养着玩玩,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人呢?你啊,就是想太多。”
卫秋成看卫珏和稀泥的样子,也不想说什么了。
卫珏又道:“秋成,我听说你对寒戈府上的月娘很有意思,可是要娶她为妻呢?”
卫秋成有些尴尬:“我倒是想,但她不愿意,眼下也还在守丧期,这事儿不提也罢。”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成家了。”
“一个人挺好,挺好。”卫秋成笑了笑,又道:“主上还是多关心一下大小姐,莫要让她酿成更大的错。”
“我明白,定会狠狠教训她的。”
谁知道卫秋成一走,卫南安就从玄关后面冒了出来,瘪瘪嘴,娇嗔着扑向卫珏撒娇。
“爹爹,您莫要听大剑师胡说,人家不过就是养一条小虫子玩玩,哪有他说的那般可怕。”
“南安,卫洵的事儿你作何解释?你打人也不能往死里打啊,真闹出人命,以寒戈的性子会放过你吗?他若真的执拗起来,爹爹也护不住你。”
“爹爹,女儿知道啦,以后不会了嘛。再说,也不是我的下的手,是侍卫们打的。”
卫珏犹豫许久,跟门口侍卫道:“传令下去,把那两个打人的侍卫当众斩首示众。”
“是!”
……
卫洵被打的事情脑开后,卫珏处决了两个参与的侍卫,并贴了卫南安检讨的公示,当然也是避重就轻。
这件事过后,卫南安总算是消停了。
寒戈影人的身份也没有撤掉,卫珏还是想要撮合他们俩,因为他信赖寒戈人品。
这事儿不提,提卫洵。
卫洵伤好过后,变得越发的胆小,很多时候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练剑是没法练了,于是寒戈又教他一些兵法,但无用,他的灵智好像受损了似的,没有以前聪明。
月娘变得十分沉默,除了伺候寒戈饮食起居之外,就跟寒戈在房间里待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寒戈也没去打扰她们母子,觉得时间一长可能就好了。
只是,冬去春来,卫洵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北洛都城经常会出现死尸,全身上下没有伤口,都是暴病身亡那种。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死人,还有一些修士。
刑部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仵作解剖了尸体,却发现他们身体里没有血。
这事儿落入卫秋成耳中,便想起了卫南安养雪蚕的事儿。
雪蚕是靠吸食灵血而活的,而这灵血也就是人心头那点儿血,所以他怀疑这是卫南安干的。
卫秋成找到寒戈,跟他一起去看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埋葬的死尸,心口无一例外有一抹红点。
寒戈问他:“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听说过雪蚕?”
“未曾,怎么了?”
“雪蚕是一种十分厉害的蛊虫,靠吸食人的灵血而活,如果养成过后,能够驱动阴物。”
寒戈一愣:“阴物?”
“死尸,就是把死尸做成杀人傀儡,可以驱动他杀人。”卫秋成一顿,又道:“最厉害的雪蚕,听说还能驱动阴兵。”
“师父是觉着,这些人都是雪蚕咬死的?”
卫秋成没吭声,抬起指尖凝了一缕剑气,轻轻刺入了尸体心口,却不见一缕血丝。
“若我猜得没错,这事定是卫南安所为。但是她做事心思缜密,很难找到证据。”
“我去查,查到我上奏到皇上哪儿,定要把她绳之以法。”
“主上护短,这事儿再议,咱们回吧。”
回家的途中,师徒两边走边聊。卫秋成提到了卫南安的十二岁生辰,卫府下了帖子要大摆筵席。
师徒俩就要走到街头分叉口的时候,卫秋成道:“寒戈,这次大宴的话,把月娘和卫洵都带过去吧。”
他想见见卫娘,因为这一年多时间里,她一直躲着他。
寒戈点点头:“成,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吏君府的时候,卫洵在门口玩,好像捡了个什么东西,急急忙忙朝院子里跑。
“娘亲,娘亲……”
月娘在打扫院子,闻讯扭头看他,温声道:“洵儿你跑慢点儿,别摔着了。”
“娘亲,我捡了一根钗子,可好看了,您看看。”
卫洵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月娘,果然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钗。很漂亮,玉质也好。
月娘连忙拿着玉钗往门口走,看到寒戈进屋就走路过去:“公子,洵儿捡了支玉钗,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寒戈对首饰不懂,看了眼便道:“既然是捡着的,你就留着自己戴吧。”
月娘很喜欢这钗子,有些难为情地道:“这如何是好啊?万一有人要呢?”
寒戈笑道:“账房的银子不都你在管吗?到时候有人来寻,你给几两银子买了就是。”
“那奴婢就收着了。”
“月娘,回头你拿些银子,给咱们几个都置办些新衣,过些日子大小姐生辰,你们也去凑凑热闹。”
月娘迟疑道:“……我们就不去了吧?”
寒戈却不以为意:“去吧,卫氏一族全都要参加,洵洵不也姓卫吗?当是凑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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