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戈没有死,虽然满身是伤,但都是外伤,在卫娘的救治下他很快就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因为挑战卫氏十二剑师而一夜成名,十二岁,这是炎煌大陆没人能达到的高度。
但卫秋成伤了,伤到了手臂,所以无法再凝出剑气。
卫氏一族的声望也因为这一战而一泻千里,虽然依然举足轻重,但没有之前那么独领风骚。
寒戈成了香饽饽,在养伤的时候,北洛国君就亲自下榻吏君府探望,还送了不少的奇珍异宝。
他还说,等寒戈伤好就让他掌管半张虎符,册封为大将军。
寒戈没有立即答应,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
伤情稍微好一点儿的时候,寒戈就背着荆条,光裸着上半身来到了剑池这边负荆请罪。
当然很不被待见,就连卫秋成讲话都是冷冰冰的:“你走吧,咱们师徒情分已尽,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且不要冲动。”
寒戈是伤势好了过后,才听卫娘说他打伤了卫秋成的手,导致他无法凝出剑气。
他心头特别自责,此时听到卫秋成决裂的话,顿时就泪眼婆娑。
“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伤您的,当时只是一心想要离开卫氏一族,所以就不顾一切。”
“不过是点小伤,你不必在意,为师也没怪你。只是这点儿本事尽数交给了你,就没什么好学的了,你走吧。去他国也行,西蜀、东越都行,就是不要留在北洛。”
“师父,徒儿舍不得您……”
寒戈泪如雨下,抱着卫秋成的腿不肯撒手。
卫秋成终究还是把寒戈赶走了,并不是因为他伤了他记恨,而是希望他与卫氏一族断得干干净净。
否则,以卫南安睚眦必报的个性,是绝不会放过寒戈的。
卫秋成也是怕这点,当即又来到了卫府见卫珏,想要为寒戈要一张七国通行令。
有卫氏一族的通行令,以后寒戈走到哪儿都会被列为座上宾的。
卫珏正在书房与卫南安说事,卫秋成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便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爹爹,女儿前两天上齐天楼去测算北洛的运势,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嗯?”
“女儿发现西蜀国境出现两颗紫微帝星,并且相辅相成,气势已然盖过了炎煌大陆。这种星象我从未见过,恐怕与北洛来说是不吉。”
“哦?怎么说?”
“女儿觉着,这意味着西蜀新君恐怕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卫珏很不以为意地轻笑了声:“南安,你太高看吴庄了,他那点儿城府彰显不出什么野心。再则,西蜀的太子吴庄子堤也是个中庸之辈,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
“爹爹,您相信我。”
“南安啊,相术这一门的学问很深,你还是要细细琢磨。不要大惊小怪,兴许你看错了。”
“哎呀,爹爹您就是不信我,讨厌。”
“你是爹爹的掌中宝,怎么能不信你呢。只不过相术也要根据现实来分析,你要说东越太子尚有几分可信度,但西蜀……”
作为一代纵横家,卫珏的信息网也是十分发达的,纵观炎煌七国,他觉得最有能力的就是东越太子司徒明恩。
至于西蜀的吴庄子堤,他着实没瞧上眼,中庸无能,且荒淫无度,是他最讨厌的。
卫南安摇摇头,说道:“爹爹,您可曾忘记吴庄还有一个送到南晋当质子的皇子?”
“南晋有大祭司,那个质子活不了,你且安心吧。倒是你啊,让爹爹甚是担心。”
卫珏一顿,压低了声音道:“南安,你老实告诉爹爹,都城那些修士莫名暴毙,可是你所为?”
“怎,怎么可能呢爹爹,女儿不会杀人的。”
“是么?你莫要欺骗爹爹,那些人都是因为心头灵血被吸食了才死于非命,而北洛上下,就你在养雪蚕。”
“真的不是我,是药芯,药芯杀的,您也知道药芯剑术不低,人家劝都劝不住。”
卫珏愣了下,顿时大怒:“若没有你的命令,她敢杀人吗?”
“爹爹您讨厌,您居然凶我,我作为北洛第一术士,不得有自己傍身保命的本事吗?”
“那也不能杀修士啊?”
“可是,只有修士的灵血才能增进雪蚕的灵智啊,这样它才会变得越来越厉害的。”
门外的卫秋成听到这儿怒不可遏,气得一把推开了门,把屋内父女俩都吓了一跳。
卫珏因为他输掉挑战,导致卫氏一族地位一泻千里的事情很是不悦,便冷冷瞪了他一眼。
“秋成,你来做什么?”
“主上,您现在已经知道杀死修士的人是大小姐了,依照卫氏一族律例,杀人是要偿命的。”
卫南安顿时就不依了,怒道:“那你呢,你输了挑战导致卫氏一族被国君看不起,你又该当何罪?还有,你现在已经无法用剑,还好意思自称北洛第一剑师么?”
卫珏蹙了蹙眉:“南安,你先出去!”
“哼!”
卫南安跺了跺脚,转身气冲冲走出了房门,但也没离开,在门外偷听着。
卫珏语重心长地道:“秋成,南安还小,哪里懂什么好坏啊,都按照喜好做事,等大一些就好了。”
“主上,那是几十条人命啊?您教大家做人要有善念,可您和大小姐的善念呢?”
卫珏老脸挂不住,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教书育人,弟子遍及炎煌七国,你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
卫秋成气不打一处来:“可大小姐才不过十二岁,手染了多少人的血腥?还有月娘,生生被她逼得撞死在人前,这您都不管吗?”
“南安以后就是卫氏一族的继承人,她若不狠辣一点,如何领导这么庞大的家族?再则,死了个奴婢你心心念念这么久,至于吗?”
卫秋成被卫珏强词夺理的谬论惊得目瞪口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卫珏又道:“倒是你,故意输给寒戈让卫氏一族蒙羞,这事儿我还没与你计较。”
“那么多人看着,是寒戈凭一己之力击败了我,怎么是故意输掉的?”
“你是不是觉得输给自己弟子还很光荣?”
“主上,寒戈是我的弟子,他能打败我说明我教得好,这有什么容不下他的?”
卫珏勃然大怒:“你走吧,自己在剑池里反省,想不通一辈子就在里面关着吧。”
“……”
卫秋成无言以对,拱了拱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而门外,卫南安躲在走廊的转角,冷冷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如淬过毒,阴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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