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营,军中所有主将都来了,还有萧暮和惊雷。他们虽然不是军中的人,却不可或缺。
云破晓在分配任务:“咱们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祁星落带领骑兵五万,按照原计划从商道入山,惊雷路熟,你随军跟着。”
说着,他把一卷羊皮卷递给祁星落:“详细计划都在这儿。”
祁星落双手接过:“末将领命。”
“李成真,曹望二位将军带领轻步兵,从西侧山路翻山开路。后由张耀峰、朱恒二位将军带领重步兵、轻车兵护送军需物质上山。”
“末将领命!”
几位将军都占了出来,分别领了令牌。
云破晓一顿,望向萧暮:“阿暮,你与轻步兵同行,看看木野是否还有别的阵法隐藏。”
“是!”
“段霄,你带领重车兵走最后。百里,你与他们同行吧。”
百里点了点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打住了。
云破晓把最后的羊皮卷递给了凌飞,道:“你的安排都在这上面,不得出半点岔子。”
凌飞连忙上前接过羊皮卷,激动得差点都哭了。
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云破晓一起征战沙场,谁成想他依然会给他指派任务。
他哽咽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就苏引没有,她知道云破晓是要留她一起去探那个密道。
但想着早前的争执,忽然就不想去了,于是说道:“大将军,末将与星落同行吧。”
云破晓淡淡睨了她一眼,没理她,望着其他人道:“大家都下去准备吧,即刻出发。”
“是!”
百里拧着眉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
苏引起身要走,被云破晓一把拉住:“无双,你还在生我气吗?”
“没有。”
“那为何一脸的不高兴?”
苏引冷冷瞥了他一眼:“大将军管这么宽作甚?末将还是与星落同行吧,毕竟我是主将。”
“你不想与我一起探密道了?”
“不想,大将军还是自己去吧。”
云破晓看着苏引那冷冰冰的脸,很疑惑。因为她不是一个喜欢赌很久气的人,尤其是生他的气。
于是他问道:“无双,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
“是卫南安又惹你了?”
苏引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挣开云破晓的手走开了。出去便看到了百里,正若有所思地扭过头来。
“军师大人,您还没去准备吗?”
百里瞧着云破晓没出来,轻声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百里领着苏引来到了军医营,这边比较清静。
看了看四下里没人,百里才又说道:“你和卫南安一起与大将军同行吧,那个女人心机重,且要提防着些。”
苏引点点头没吭声,她肯定不会让云破晓独行的,也不过就是故意气气他而已。
百里沉默了很久,还是准备和盘托出:“大将军受伤了,是和木野对战的时候被暗算的。他怕你担心,就用了幻术遮掩,但其实那个伤很疼。”
苏引问道:“军师大人,那您写给李斯的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原来她真的不知道。
那就不说了。
百里想了想道:“就是让他想办法找个厉害的人,专程过来给大将军疗伤,谁知道他叫了卫南安。”
苏引不疑有他,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卫南安这人心机重,即便答应用雪蚕给大将军疗伤,也未必会尽全力,你要小心为上。”
苏引点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百里那棱角分明的脸上。
好久,她迟疑着道:“军师大人,其实你……就是寒戈吧?”
百里愣了愣,不置可否。
苏引能知道这事儿也不足为奇,即便云破晓不跟她说,她自己慢慢也会知道的。
于是他道:“别让卫南安知道。”
“她应该在怀疑你。”
“怀疑归怀疑,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苏引有些歉意地道:“您师父卫秋成被宝宝砍掉了脑袋,眼下正被皇上关在天牢中。”
“这事儿我听大将军说了,等凯旋而归,我便想办法让师父入土为安,不能让他助纣为虐。”
苏引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拱了拱手离开了。
刚到帅营这边,便看到卫南安背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她的脚伤似乎已经痊愈。
“咦,你的脚好了吗?”苏引还是有些意外,毕竟卫南安的脚踝是被大白摔裂骨了的。
“都跟你说了,我的雪蚕能治疗所有外伤,那点儿伤早就好了。”
卫南安走到苏引面前幽幽看着她,问道:“你想好了吗?那和离书你签是不签呢?”
苏引心头沉甸甸的,古人被条条框框压死,礼仪这种东西看得很重,她如何能签?
签了,就意味着她和云破晓再也不是夫妻。
而没了这种关系,她就又成了无根的浮萍。在她心里,云破晓是她的归属,她的寄托啊。
少顷,苏引说道:“不是还早呢吗?你与我同行去南晋吧?”
“还早?”卫南安挑起眉,“苏将军,伤不在你的身上,你根本不懂有多严重。”
其实苏引心里是知道的,卫南安有可能危言耸听,但百里绝不会夸大其词。
云破晓的伤,一定很严重很严重了。
卫南安见她不语,意味深长地道:“你若再犹豫下去,阿晓虽不会灰飞烟灭,但一定不是你认识的他了。”
苏引神色一凛:“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魔?”
苏引的心又沉了沉,但装着镇定自若:“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成魔?”
“你见过失去心性,见人就杀的魔吗?他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心中只有杀戮。”
卫南安转到苏引面前,看着她的脸一寸寸变得煞白,满眼都是惊恐。
“阿晓是魔你知道吗?他现在相安无事,是因为他靠着自己的修为压着魔性。但他的伤如果不医治,引得魔性大发就晚了。以他的修为,炎煌大陆必将血流成河,遍地尸首。”
其实这话卫南安倒是没有丝毫夸张,甚至于,她说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云破晓已经是炎煌七国人人闻之色变的战神,他若成魔,天下谁能奈他何呢?
而卫南安出现在西蜀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看到了云破晓的未来。
苏引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心在狂跳,满身血气在汹涌,她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
卫南安莞尔一笑,道:“好自为之把苏将军,你是希望阿晓成为天下的罪人,还是希望他成为人人敬仰的将军,且都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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