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庄南昭离京的消息只有李斯知道,他除了赵真谁都没带,走得十分低调,甚至锦禾都不知道。
两人披星戴月,不过三日就已经来到了北境。
北境自从开始大量种植土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贫瘠,城里的人多了,拉动了经济。
如今,土豆已经成了北洛贸易的必需品。
过了北境就是东越的地盘,吴庄南昭准备在这儿歇个脚,吃些饭再赶路。
两人进了一家酒楼,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说书的老丈坐在大堂里,抑扬顿挫讲故事。
“要说这祸世啊,来头可不小,听闻是从阴曹地府来的,集万千怨气于一身,那是相当的晦气。谁要是遇见她,真真儿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这老丈说得绘声绘色,店里吃饭的人都被吸引了,支起耳朵听。
老丈汲了一口茶,砸吧了一下嘴又继续道:“有道是祸世一出,人间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你们猜,这祸世在哪儿了?”
“难道是元契?前些日子元契在打仗。”
“错,那祸世啊,就在咱们西蜀,还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
老丈说着一顿,抬起手中蒲扇如指点江山似的扫了一圈,问道:“你们猜是谁?”
其他人不知道老丈说的祸世是谁,但赵真和吴庄南昭肯定知道,两人脸色瞬间沉下来。
没等吴庄南昭吭声,赵真覆手一枚细小的银针飞了出去,方才还侃侃而谈的老丈瞬间从椅子上栽下来。
赵真故作惊讶地道:“哟,老丈你这是咋了,莫不是信口雌黄遭报应了吧?快起来继续说,我们大家还听着呢。”
“是啊是啊,快起来告诉我们,那祸世是谁?”
老丈眼睛直翻白眼,不一会儿便昏死过去,被店小二迅速抬了出去。
大堂里瞬间就乱成了一团,吴庄南昭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人群,又敛下眸子继续吃饭。
“赵真,刚才出去那个穿黑衣的男子,杀了!”
“嗯!”
赵真说着走了出去,不过半柱香时间又走了回来。神色从容,只是衣角的地方有一点点血迹。
他坐下吃了几口菜,才小声说道:“公子,是卫氏一族的探子,属下还没逼供就咬舌了。”
吴庄南昭冷哼道:“早应该想到,大漠上杀人的是卫氏一族的。那卫南安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让人防不胜防。”
“属下以为,北洛和东越恐怕是形成了联盟,想利用元契来对付咱们西蜀。”
“哼,凭他们!”
吴庄南昭搁下筷子,又让小二哥打包了几个馒头。
赵真拿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拎着包袱就和吴庄南昭离开了。
此时天色即将入暮,天边出现了五彩斑斓的云层。
据说北境的黄昏是西蜀最美的风景,但两人已经没有心情赏景,急匆匆又上了路。
如今西蜀许多城池都出现了对苏引不利的流言蜚语,可见是有心人在背后操控。
这事态,已经不是杀一个两个人就能堵住的悠悠之口,必须得有个万全之策才行。
但当务之急,也只有先处理了柳婵霜的事,再做定夺。
……
西天阁里,柳婵霜被铁链锁着,绑在了刑场的柱头上。
这已经是她承受的第五道酷刑,锁龙骨。
在经历了钉指、鞭背、夹棍、烙铁等酷刑过后,她整个人形似枯槁,眼看着要撑不住了。
那双惊艳了整个炎煌大陆的明眸,此时宛如蒙了一层灰,暗沉沉的。
明姬还在相劝:“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主上说了,只要你肯低头,你依然是咱们画班主的嫡长宫主。”
柳婵霜紧咬着齿关没吭声,这几日非人般的折磨,已经快要摧毁她的意志。
兴许,这锁龙骨都过不去她就死了。
可她心头还期盼着,希望那个人能出现,至少在临死前看他一眼。
而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他出现,他一来,司徒明恩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明姬看她这样唏嘘不已:“姐姐啊,人活一辈子不容易,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被折磨成这样,值得吗?你把他视为珍宝,他把你视为草芥,何至于呢?”
柳婵霜咬着后牙槽,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值不值得,他都是我儿子的父亲。”
“切!”
明姬轻呲一声,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姐姐,我听说他对那什么沧澜公主,比对小殿下好吧?其实我觉着吧,他之所以立小殿下为太子,是因为他没别的选择。你说,若是苏引生的是儿子,他会不会改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呢?”
这话直接戳在了柳婵霜的心上,因为她也曾质疑过。
于是,她怒不可遏地对明姬吼道:“滚开!”
“你真是冥顽不灵!”明姬拂袖转身走开,侧头又看了眼柳婵霜,“你已经快撑不住了,锁龙骨过后,我且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言罢,明姬手一抬:“来人,用刑!”
锁龙骨,就是用一对尖锐的钩子从人的脊骨中间对穿过,悬挂在木桩上一天。
倘若不死的话,再继续下一道酷刑。
总之,画班主里的酷刑,每一道都恐怖得令人发指,寻常人恐怕一道酷刑都撑不过。
漆黑的玄铁钩子,尖端磨得跟刀刃似的,泛着黑沉沉的寒光。
两个女侍一人拿着一只钩子,慢慢走向柳婵霜,她被绑在柱头上,根本无法挣扎。
其实就算不绑着,她也挣扎不了。
她十指全被夹棍夹碎,肿得又黑又紫。背上全都是鞭痕,深可见骨那种,衣服沾着血肉,扯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
柳婵霜此时眼神都是涣散的,她撑着,是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其实还想看看孩子,看看吴庄南昭。
她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俩个。
“嫡长宫主,对不住了!”
用刑的女侍有些下不去手,叹息着朝柳婵霜鞠了个礼。
但画班主的规则就是这样,进来时千挑万选才够资格,离开时自然也会九死一生。
不过就目前为止,并没有活着离开的先例。
女侍们看柳婵霜,都满目同情。
“嫡长宫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钩子下去,您可就……”
钩子穿过龙骨,距离五脏六腑最近,最是要命的酷刑。
柳婵霜此时本来就奄奄一息了,这一钩子下去,恐怕会死在这儿。
但她还是很固执,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一定要离开这儿,我要离开。”
“既然如此,还请嫡长宫主不要怪罪我们。”
语音未落,两个女侍手里的玄铁钩子一挥,同时刺进了柳婵霜后背的脊骨。
“——噗!”
柳婵霜根本来不及喊痛,喉间一口乌黑的血便喷了出来。
她那口死死撑着的气,就这样泄了。以至于,她没有看到一路杀过来的吴庄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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