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雪冰封断了粮草,守卫北境的将士根本不堪一击,被郑承安一支两万兵力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随后东越大军一路西下,朝西蜀皇城进宫。
这一路,势如破竹。
祁星落和袁熙带兵拦截过来,正好与郑承安对上。
曾称霸炎黄大陆的火麒麟军,即便断粮断草气势也不弱。
两军对垒,祁星落和郑承安身为将军,都有些尴尬。
当初郑家发生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自然也无法去谴责郑承安投靠他国。
好久,郑承安问道:“星落,借一步说话可好?”
“嗯!”
祁星落抖了抖缰绳,和郑承安一起朝军队外走了几百米,都向西站着,不说话。
西北的方向,就是西蜀的京都城,那是郑承安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只是,有生之年他再也回不去。
少顷,郑承安问:“星落,大家都好吧?七七、阿冬、萧护卫、大总管……他们都好吗?”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皇上对我不错,给我升了大将军,掌管东越三十万大军。”
“你去东越,倒是大展宏图了。”
祁星落看着郑承安,这么些年不见,他已经成熟了太多,眉间再无少年感,而是风霜刻成的凌厉。
郑承安沉默了好久,道:“星落,此次机会难得,皇上势必要攻下西蜀,倘若局势不好你们就莫要顽抗,不然……”
后半句郑承安没说,但意思祁星落懂。
如果负隅顽抗,火麒麟军将伤亡惨重。若是投降,以他的地位能保住一些人。
但他又怎知,火麒麟军从不会投降,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帅旗都不会倒。
稍顿,祁星落朝郑承安拱了拱手,转身策马走了。
郑承安望着他那清瘦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声。
祁星落回到军营,手一挥:“退后三里,安营扎寨!”
退后三里,正是一处山坳,利于埋伏强攻。
如今火麒麟军粮草不够,需得速战速决。
但郑承安在火麒麟军营当过新兵,熟悉战略,所以祁星落只能退后三里,重新部署。
郑承安退回军营,跟司徒明恩说了当下的情况:“他们这次出兵十五万,应该是目前最多的兵力了。”
司徒明恩站在帐前望着远处白茫茫一片,浅笑道:“能在一天之内赶到这个地方,这些兵素质还是不错的。”
郑承安没吭声。
他曾经历过新兵期,知道火麒麟军练兵有多严,将士们自然比一般人能打能抗。
“承安,传令下去,即刻进攻。朕偏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看看这火麒麟军到底多能撑!”
郑承安怔了怔,拱手应了声“是”,便又转身离开。
的确,兵不厌诈。
司徒明恩算是把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于是,半个时辰过后,东越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还在山坳处安营扎寨的火麒麟军。
这般措手不及,一开战就是血雨腥风。
周遭本是白皑皑的雪,不一会儿全都被染成了红色。
死尸、残肢……遍地都是。
……
京都城,紫銮殿中。
吴庄南昭坐在龙椅上,捏着祁星落派人送上来的军报,那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可见形势多么严峻。
他要援兵,可京都能调的援兵只有五万,其他封地眼下都被冰封,要支援最快也得两三天。
两三天,根本来不及。
大殿之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雪灾导致全国上下都举步维艰,谁成想又遇上司徒明恩忽然发动进攻,如何撑得住?
“亡国”两个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在了一些大臣们的脸上。
李斯踌躇许久,道:“皇上,微臣有一计。”
“说!”
李斯没当着大庭广众说,从袖兜拿出一封折子递了上去。
折子上写着,雪攻。
西蜀是盆地,山峦颇多。
此次大雪封山,但若要打进京都城,就必须要从奇峰山下过。
而如今,奇峰山已经被大雪裹挟,倘若利用雪崩来攻打东越大军,不是不可以。
毕竟,当初云破晓利用水攻灭了扶桑十五万大军,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奇峰山距离京都城太近,这一计若是不行,大军直逼京都城,那就……
吴庄南昭看后思虑许久,道:“退朝吧,朕仔细斟酌斟酌此事。”
说完吴庄南昭就走了,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满脸沉重。
杜泽奇瞪了眼李斯,道:“丞相大人,你那一计是什么,为何皇上看了就走了呢?”
“哦,不过是雕虫小技,皇上兴许是看不上的。”
其实这个想法,是祁星落和袁熙出征前专程来元帅府说的。
袁熙在奇峰山生活了很多年,深知那地方地势险要且易守难攻。
这次东越大军来势汹汹,西蜀又刚遭了雪灾,根本来不及部署。
就只有奇峰山这个地势,能够利用。
长风当即派暗枭去奇峰山查看,画出了奇峰山附近的图,方才李斯一并给了吴庄南昭。
这就是孤注一掷的赌,吴庄南昭自然要慎重决定。
文武权臣以为李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斯拱了拱手,便离开了紫銮殿,径直朝御书房那边去。
吴庄南昭正在看当初苏引画的,最后满朝文武人手一张的地图,眉心紧缩。
奇峰山是京都城最后一道防线,倘若被攻破,西蜀必灭。
可是,也如李斯所说,这地方的确是最好的伏击点,毕竟司徒明恩对这儿不熟。
吴庄南昭问李斯:“这是你想出来的?”
李斯拱了拱手讪笑道:“微臣是个文臣,爬个山都费尽,哪里画得出这巧夺天工的图纸。这是元帅府的大总管派人去查看了,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想不到无双和云破晓都走了,他竟还会帮朕做些事。”
“大将军离开时就交代过,倘若皇上有什么需求,一定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庄南昭心头一暖,又问:“无双这些日子回来过吗?她离开的时候,可曾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李斯犹豫了下,并未把苏引回来过的事儿告诉吴庄南昭。
他淡淡道:“大将军不曾回来,离开那天也直接就走了,都没进元帅府。”
“原来她说的永世不再相见,是真的。”吴庄南昭敛下眸子,眼圈微微有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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