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部署过后,凌绝离开了圣殿。看到浔儿和云宝在草屋的前玩,缓步走了过去。
伤还没好,他走路很缓慢。
饶是如此,那长身玉立的背影也是颠倒众生。
齐玲珑紧跟在他身后,目光未曾移动过,很痴,痴到成恨的那种。
所以,她对自己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他。
否则,她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
“尊上,尊上……”
圣地这边的结界里,又是新一批魔婴在重生,光溜溜的,白白胖胖,在蹒跚学步。
这也是最后一批魔婴,当年死于覆灭的魔族子民,差不多都重生了。
凌绝的未雨绸缪,令魔族上下瞬间戒备起来,尤其是圣地这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看到凌绝从圣地走过时,结界里的娃娃们都在争先恐后地喊他:“尊上,尊上!”
凌绝看着这些孩子们,眼中多了些暖意。
千年了,魔族覆灭的阴影终于过去,开始崛起。
等这批魔婴长大过后,魔族又能回到当年最巅峰的时候。
遗憾的是,千年前他和苏引结了仇,如今这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倒更为恶劣。
怎一个“叹”字了得。
凌绝转身又朝凤凰岭去,浔儿和云宝还在早前的草屋前玩,那上面的草早已经枯了。
曾经为苏引做过的那些事,慢慢都被抹去了痕迹。
嫁衣、凤冠、以及他辛辛苦苦盖的草屋,养的小草……
“爹爹,爹爹!”
浔儿看到凌绝立即飞奔了过来,小浣熊似的挂在他大腿上。
凌绝抱起浔儿,揪了揪她漂流的冲天辫:“这些天百里哥哥要外出,你习文断字便由爹爹亲自教你,可好?”
“不好!”浔儿勾着凌绝的脖子,小脑袋紧靠着,“宝宝要娘亲教,她教得可好了。”
“不是说了娘亲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吗?”
浔儿嘟着嘴:“反正宝宝要娘亲教。”
凌绝没再吭声,径直往高山之巅走。
天边一抹绚丽的霞光,就遥遥挂在天际,飘来荡去十分的惊艳。
凌绝想起了苏引那件毁掉的嫁衣,便是这样的锦霞织就,耗费了绣娘们几个月的时间。
如果当年他们成亲了,后面所有的事儿可能都不会发生。
只可惜……
思忖间,凌绝覆手一召,那片妖冶的霞光便被他抓在手心,宛如锦缎一样柔软。
浔儿从他怀抱下来,将锦霞裹在身上,睨着凌绝甜笑:“爹爹,宝宝好不好看?”
凌绝坐下来,又将锦霞折了几下,从浔儿身上一直裹在她头上,就露了个小脸。
风将锦霞高高扬起,这一瞬间浔儿惊艳得让人忘记呼吸。
不过三岁,但依稀却看得出苏引做鬼王时那风华绝代的影子。
凌绝情不自禁将浔儿搂进怀中,问道:“浔儿,咱们用这锦霞为娘亲做一件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好啊,娘亲看到肯定很开心的。”
苏引会开心么?
凌绝一点儿都不确定。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性子诡异,前一秒还对他和颜悦色,后一秒就凶巴巴的。
他到底就这样与苏引劳燕分飞,还是将她抢回魔族呢?
玄麒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进去,所以很纠结。
“爹爹,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浔儿坐在凌绝怀中,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娘亲是不是不要宝宝了?”
“没有,她怎么会不要你呢?”
“爹爹在骗宝宝,娘亲若是要宝宝,怎么会不回来呢?”浔儿别开头,眼泪汪汪绞着手指头,“宝宝要去找娘亲。”
“不准去,你看你上次找娘亲,最后却被抓进了修罗洞。”
凌绝一凶,浔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赌气地走到一片的岩石边坐着,托着双腮大哭。
小径上,齐玲珑连忙疾走几步上来,一把抱起了浔儿:“浔儿怎么啦,快别哭了,听话。”
“爹爹不要宝宝去找娘亲,呜呜~”
“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猜姑姑给你准备了什么?”
齐玲珑从袖兜拿出一只漂亮的纸鹤递给浔儿,“漂亮吧?用咒术驱动它就能飞的。”
“唔~”浔儿好奇心重,拿着纸鹤左看右看,问道,“它可以载着宝宝飞吗?”
“当然可以啦,你只要用御风诀,它就能载着你到处飞。不遇着下雨能飞很远,比魔焰还厉害。”
“真的吗?谢谢姑姑!”
浔儿破涕为笑,捧着纸鹤就和云宝玩去了。
凌绝看她走远,问齐玲珑:“玲珑,那纸鹤想必耗费你不少灵力吧?”
“浔儿三岁生日,无论如何得送她礼物啊。”齐玲珑走到凌绝身边坐下,睨他一眼,“尊上,鬼王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至今,凌绝都不知道齐玲珑去过东越,她是第一个知道苏引被穿上鬼相皮的人。
凌绝轻叹一声,将苏引在东越的事儿给她说了。
“玲珑,你可知道那鬼相如何解开?”
“未曾听说,不过,门主既然能给鬼王殿下穿上鬼相,想必也能解开的。”
齐玲珑无比唏嘘地叹了声,道:“我曾伺候门主那么多年,竟不知他居然是血族。”
“你在画班主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的事儿发生?”
“倒没有特别异样的,就是有一批人被锦禾吞噬了灵识,变得痴痴傻傻罢了。”
“画班主这个组织,存在多少年了?”
“应该是东越开国起就存在,一直延续至今。不过最离奇的是,所有国君死后都不下葬,是要等下一任国君驾崩时才入皇陵。”
“难道说,司徒明恩一直在不停地重复东越皇室君主的身份?”
齐玲珑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从未接触过东越皇室。”
凌绝掐了掐眉心,道:“这件事等过了浔儿生日再说吧,明日浔儿要接受子民的朝拜,就劳烦你多操持了。”
“尊上放心,我一定会操持好小公主的生辰宴。”
齐玲珑看了眼凌绝手中炫丽的锦霞,道:“尊上,这锦霞不错,可否送给我制一身罗裙?”
凌绝犹豫了下,拒绝了:“这片锦霞给无双做嫁衣刚刚好,你若需要,回头让魔焰去天边帮你采一些。”
齐玲珑满脸失望,讪讪道:“哦,那倒是不用了。”
“玲珑,族内的青年才俊颇多,你若遇上合适的就嫁了吧。过些年等浔儿及笄之年,本尊想封她为魔族圣女。”
言罢,凌绝就起身离开了。
齐玲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背影,那眼神忽然间寒到了极致。
不想娶她也就罢了,居然连圣女的封位也要剥夺,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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