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更深露重的,为何还不歇着?”
午夜时分,柳婵霜拎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平昭宫,看到吴庄南昭还在庭院中,望着天空愣神。
“你不也没睡?”吴庄南昭接过食盒,又问,“轩儿睡了吗?”
“睡了,臣妾刚从东宫过来,顺便去御膳房看了看下午熬的鸡汤,瞧见已经炖好,就给您送过来了。”
“雅儿有心了。”
吴庄南昭拉着柳婵霜进了偏殿,将食盒里的鸡汤端了出来,因为熬制了好几个时辰,一揭开盖子便浓香扑鼻。
他盛了两碗,递了一碗给柳婵霜:“雅儿也尝尝?”
“谢皇上。”
柳婵霜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时而偷看一眼吴庄南昭,发现他始终都愁眉不展。
“皇上有心事?”
吴庄南昭点点头:“朕今天听到一件特别离奇古怪,又令人心情特别不好的事情。”
“皇上可愿与臣妾说说?”
“雅儿可曾听过血族?”
柳婵霜摇摇头:“未曾。”
“朕听说,血族是一个靠吸食人血为生的族群,武力值非常强,而且心狠手辣。”
柳婵霜搁下碗,有点惊愕:“靠吸食人血为生?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朕原本也不信,但消息是元帅府的暗枭传出来的,不可不信啊。而且,李斯也说了,卫氏一族的史册上也记载了血族,当年的第五洲大陆,就是血族覆灭的。”
吴庄南昭微微一顿,又道:“那司徒明恩,就是血族的王子。”
“什么?门主是血族的王子?”柳婵霜惊得目瞪口呆,“臣妾从未看到他吸食人血啊?”
“傻瓜,他吸人血难道要敲锣打鼓告诉你吗?”
柳婵霜:“……”
“好啦别怕,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会保护你们的。”
“臣妾只是震惊,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可怕的族群,那,那要是所有人的血都吸完了呢?”
“所以,朕要在他们还没有大规模蔓延时,全都都狙杀掉。”吴庄南昭莞尔一笑,道:“雅儿可愿帮朕?”
“怎,怎么帮啊?臣妾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皇上这般谋略。”
“莫要妄自菲薄,在朕眼里,雅儿一直都是才貌双全。”
柳婵霜脸一红:“皇上就知道取消臣妾,到底是什么忙啊,您且说说看。”
吴庄南昭莞尔一笑:“你把鬼巫召出来,朕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血族的事儿。听闻阴司的无根水能对付血族,想必鬼巫对这事儿很清楚。”
柳婵霜点点头:“好,臣妾这就为皇上将鬼巫召出来,只怕是还得找生魂祭献。”
“无妨,去大牢里提几个死囚便是。”
两人正说着,阿魑就急匆匆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卷好像都生虫了的竹简。
他双手递给吴庄南昭:“主上,属下方才找到了一卷古籍,好像记载了血族,但好多字都不见了。”
“给朕看看。”
吴庄南昭接过竹简,上面记载的是第五洲覆灭的过程,以及与血族对峙无数年的事儿。
竹简上说,当年血族在第五洲大陆肆意屠杀人族,而所有被他们吸过血的人族,最后都变成了血族。
于是,人族与人族自相残杀。
竹简上还着重提到了血族王子的手杖,那是以恶灵之血炼成,可以号令天下所有血族。
所有,当年第五洲覆灭最惨的不是血族与人族的较量,而是被吸过血的那些人族与人族的屠杀。
夫杀妻,子杀父等等。
那场腥风血雨苍天都不忍,便一直下雨,最后将整个第五洲大陆淹没。
再后来,炎煌大陆出现。
吴庄南昭收起竹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不是害怕,而是毛骨悚然,人族与人族互相残杀,那是何等有悖天伦的事儿。
好久,吴庄南昭才咬牙道:“朕绝不会让这样的惨剧,继续在炎煌大陆重演!”
……
鬼巫被召上来的时候,还带了个特别意外的宝贝:浔儿,以及一条黑漆漆的狗。
小家伙看到吴庄南昭,连忙就扑了过去:“呜呜呜~皇上爹爹,他们都不要宝宝了。”
吴庄南昭又惊又喜,忙问鬼巫:“鬼巫,这是为何?”
“魔尊殿下有事离开,小公主在幽冥殿闹得不得了,老夫被她吵得头疼,索性便带上来了。”
主要是,鬼巫走在哪儿,浔儿就跟在哪儿,问他要爹爹,要娘亲,令他烦不胜烦。
于是,干脆将她带来凡间。
吴庄南昭揉了揉浔儿小脑袋,道:“哥哥在东宫呢,你要去玩吗?让阿魑带你过去。”
“好啊好啊,宝宝去找哥哥。”言罢,浔儿转头朝鬼巫扮了个大鬼脸,“哼,宝宝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鬼巫捏着几根山羊胡,摆了摆手:“你快走吧小祖宗。”
浔儿一走,鬼巫的脸便沉重下来,轻轻叹了一声:“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早前,凌绝本想带着浔儿一起去找苏引,但又怕他在大荒遇到意外照顾不了,于是就留在了阴司。
浔儿可能知道凌绝这一去极难回来,于是天天都守在幽海边哭。
幽冥殿里的人都是苏引的亲信,大伙儿如何能看得下去,愁都要愁死了。
最后还是玄麒忽然提到了太子殿下,说他和浔儿很玩得来,鬼巫就趁着这机会带上来了。
果不其然,提到太子殿下,浔儿哭也不哭了,屁颠颠就跟着阿魑走了。
吴庄南昭狐疑地看着鬼巫:“是阴司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无双呢,如何连浔儿都养不了了?”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老夫也不好说自家王上的事儿。皇贵妃娘娘此次召老夫出来,所为何事?”
“朕想问问关于血族的事儿。”
“血族?”鬼巫眉峰一拧,“哎哟,这事儿可不得了,老夫也是才知道不久。”
“怎么说?”
“皇上可知,之前吾王就在东越住过一段时间,唉,司徒明恩那家伙,居然给吾王用了鬼相。”
“无双被用了鬼相?”
“吾王的吞灵符压不住,司徒明恩便用鬼相压住了吞灵符,却导致吾王像个傀儡般行尸走肉。后来魔尊殿下去要人,才发现那司徒明恩居然是血族,双方还打了一架。”
鬼巫说着,还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魔尊殿下命人将血族人的样子画了出来,长这样。”
顿了顿,鬼巫又补了句:“就这画像,值四个生魂,不二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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