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海
超小超大

summary:

那血水殷红了瀚海,

那哭喊静寂了黑夜,

那呼啸撕裂了蓝天,

只留下死气沉沉的阴霾……

……与暴虐的泪眼朦胧。

好似有大概十年了吧,呆在文昌的市中心,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是一个周五呢,她轻快地跟闺蜜蹦跳着走出了气象局。这个周末上面没给什么任务,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纯休息的周末吧。记得她还跟闺蜜约着周六去看那个叫《长安三万里》的电影--就说晚点去看电影最好嘛,之前那段时间人太多了,观影体验肯定不够好呀!

最近的工作还算比较轻松,西太平洋上也就艾云尼一个家伙--应该快成为了吧。她老人家强度预测还挺简单,至于路径嘛……嗯,一如既往的捉摸不透呢,各大机构也几乎没一条准一点的预测路径--反正也不是她们这一级能管的东西嘛!

不管了开摆!她大跨步地走回了小窝,熟悉地拿起钥匙,打开门,把外套和包往衣柜里一扔,几步小跑到沙发前,纵身一躺,不偏不倚直接落在沙发上。

四仰八叉的姿势肯定是最放松的,她用脚把电视遥控器挪到手边,锤了下去随便开一个节目就又把它扔走了。

她住的地方离文昌气象局挺近,也就一公里左右吧,住在20楼的一个小屋子里--向东边看去,茫茫南海就在眼前,偶尔还会有几艘渡轮邮轮从远处懒洋洋溜过去。

今天是个阴天,她在卫星上看着像是一滩多单体雷暴把大半个海南岛给盖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这里……

嗯,她好像还有点没理解人类世界诶,还得继续融入为妙啊。

嚼着忘了从哪里一批买来的泡泡糖,她若有所想地瞟一眼窗外。

阴云密布呐,天色挺黑……

……神的力量太强太强,就连轻轻擦过陆地也超过了人类的忍受范围。

她已经快忘了是何年了,但是依然清晰记得那个时刻--

七月十八日十五时三十分。

她是在一小块已经快被吹烂的发光墙壁上看到的这个时间--记得人们叫它,屏幕,应该是的。

那屏幕好像也没在她手上多撑几秒。

……今天好似应是一个大雨夜。

最近海南的天气也是越来越抽象了,动不动就爆多单体或者对流复合体或者飑线什么的……一波接着一波,完全停不下来,她停在楼下的那个自行车上次都已经被淹了轮子的小一半了。

没事,反正有下水道系统嘛,也不是什么太强的雨……估计也就不到一天就能疏通吧。

说起来,她应该也算是人类世界的常客了吧,她还没见过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在这个抽象的地方呆上九年……连能力都丧失了,就只能靠着肉体苟活。

其实反而是放松……

哦对了,记得今天还有气象局的一个团建呢,好像是晚上九点半去一个餐厅炫夜宵……没意思,反正该熟络的人早就熟络了,这种饭局不去也罢--反正不是上头的人组织的。

哎呀,别想啦,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泡泡糖怎么吹出泡泡吧。

嚼着糖,她视线扫过一圈,定在了那件搭在电视旁边的那个包--隐约能看到上面露出来的“文昌局-马薇儿”的名牌。

嗯,看来自己化名很好呢,没有被上面的那些风暴察觉……

说回来,记得有个叫博罗依的小伙子接替了我的位置……自己之前在风界好像是见过他一面的样子,是一个挺可爱挺天真的小孩子,没想到还挺强,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我这个位置的压力吧……

刚刚吹起一个泡泡,她的手机响了。

是快递吗?看着随便一个平台的综艺,她把身子挪到手机旁边,熟练地点开电话。

“喂?您是?”

“哦,我是--”对方是一个平静得不像人的男声--仅此而已,诈骗电话一秒都不值得她听。

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她躺着伸了一个懒腰,蜷了几下又抻了几下就起来了。

她又切了一个电视频道,是天气预报,在说珊珊的那些事情--无非就是在哪里登陆啊登陆强度多少啊后续如何啊那些琐事。

……她总觉得能在艾云尼上看到九年前帕特里夏的影子,只是有些朦胧。

九年前前她还在中央工作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嗯,不愧是万人迷,一个极致的平整对流环搭上一只直视海面的圆滚滚针眼,云系缓缓地、矮矮地一点点涌出着,竟像是一壶正在缓缓蒸发的开水,氤氲着乳白的迷雾,像是一小层薄薄面纱。

的确很帅,而稍微看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在他含蓄的帅气下面还蕴含着极其恐怖的怪力,她甚至几乎隔着两万千米聆得了他那一颗炽烈之心正在激昂地搏动……

……如果他没有登陆,她过个几年甚至有可能能用自己这个化身去东太平洋那里见一见他呢。

又是电话,她打开一看,有两个消息。

一个疑似诈骗电话的号和一个闺蜜的电话,还用想嘛,她秒拨回了闺蜜电话。

“喂马姐--”是一个豪放的声音呢--她不小心忘了,还开了最大音量,“怎么着,现在出不出来一起去唱个KTV?”

她慌忙从地上挑起来刚刚摔下去的手机,用手指肚掸了掸灰,回说:“啊?你们今儿晚上不是还有一个夜聚嘛?这时间够吗……”

“--哎呀呀放心啦马姐!包没问题的--反正才六点半多嘛……哎呀总之你就别操心这些事情啦,姐这边已经安排妥啦!”

“这……”

“那就七点吧,姐你应该离那里近一些吧,就是咱们单位旁边那个,4.7评分呢。门口见喽!”

哦,她浅浅在心里黏黏糊糊地回了一句--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没说出来这个字,只是在嚼着泡泡糖。

只是去KTV唱歌嘛……闺蜜……嗯,也不是不行。

七点集合嘛,门口……

她一头钻进了杂乱无章的衣柜里面,从乱衣堆里扯出来两件还看的过眼的衣服,至于裤子嘛,随便揪一条卡其色的短裤就够啦。

外面天色更暗沉了,是天色已经晚了的原因嘛?或者是快下雨了?

“……喂,马姐,马姐--所以你来不来啊!马姐--”

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

哦,泡泡糖都已经嚼褪味儿了,她轻轻把泡泡糖吐进了快满的垃圾袋,左手挎着小包,右手拎着袋子下了楼。

正好顺路扔垃圾,嗯,晚上的空气很是潮闷呢。

她快步走到了单位门口--巧了,正好遇上陈局下班。

说来也是,她其实很熟悉这个领导呢--他曾经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福瑞斯特,曾经是个有号令众风的威能呢,也是她之前立志的目标……曾经是。

不想再看到晚辈们干出什么出格事情,他把自己的记忆洗牌了,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干。不过至少他现在也是个家伙。

“嘿,这不是小马嘛?这是去吃夜宵嘛?”他一副高官老大爷的做派,尽管他也就比她的表现年龄大个四岁。

她翻了个白眼,懒散散地蹦出了几个字:“嗯,算是吧……还有你这家伙别只比我高个一两级多就这么摆谱嘛!老古董真是的……”

“哎呀,毕竟是副总管了嘛--”他贱贱地笑了笑,“--哦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哟?”

“那边啦……”

“是去什么餐厅呀?”他一脸吃瓜的表情就凑了过来。

她直接一个加速走开了,“哎呀不用你管啦……”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她就跑得没影了。

唔,刚才也是耽误了一两分钟呢,时间不是很多嘛。看着手表她索性跑起来了,反正也就剩个八九百米。

她嗅到了一丝水汽的味道--至少作为前风界的人,她对水汽多少还残留了一点点感应能力。

哦,是快下雨的样子。

三两步赶到KTV大门前,看了看表,嗯,刚刚过七点三分钟。

但是大厅里怎么没她们呢?理论上也不至于几分钟就丢下自己嘛。

私信一下吧。

她掏出来手机敲字,“所以?”

对方就回了一个符号“?”

“你们到底来没来?”她故意用一种质问的方式问她。

“啊你不是没说来嘛。。我就没叫上她们来()”对方紧接着还送出了一发“抱歉”的狗狗表情包。

……

淦。

自己不是已经回复了嘛?那个“哦”……

没事,反正她也没对这种东西抱什么太大希望。

和往常一样呢,轻快地向回走去。

从兜里又拿出来一颗泡泡糖--这次她稍微看了一眼,橘子味的。

轰隆一声炸雷,这乌云终究是撑不住过大的水滴了,索性直接泼了下来。

十分典型的夏日雷暴呢,青蓝色的云底,有一丝淡淡的红色,是夕阳的颜色嘛?或者是灯光,冰雹也能反射灯光的。不过,对于在等红灯的她来说,未免有点扫兴。

伸手往包里一掏,额嗯?

她拽出来才发现自己只囫囵装了一个雨伞套。

……这?啊?

嗯,换作以前,她早就一手刀把云给劈开了。区区杂云竟敢触怒雷神?!

把雨伞套塞了回去,她感受着雨水在她肩头上滴滴答答--

--身边突然多出来一把伞。

是一把很大的黑伞,底下有一只黑皮手套支楞着伞,手套上面还在不远处霓虹灯下幻出几颗水滴的流光。

她放空地看着伞沿垂下来的水珠儿,听着哗哗啦啦的雨打声。

“嗯……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给我打伞?”

她没看向身旁的这个人,只用余光瞥到了这个身穿暗色风衣的高个子。

“……看你可怜。”他用一副低沉的嗓音缓缓说--是一种极其冷冰的声音。

“那你何从得知,我不是故意在雨中思索,而是没有伞呆在雨里?”

“因为正常人是不会在雨里若无其事地摆弄泡泡糖的包装的……”

她缓缓把玩着包装的手放了下去,嘴里时不时传来咯吱声,不一会就吐出了一个小泡泡。

是绿灯了,他们两个于是起步慢走。

“……对吧,雷神。”

泡泡破裂开来,她手上的包装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她刹那停在了原地,右半边身子淋上了雨。

“……”

“威马逊,以巅峰姿态登陆中国,造成极严重破坏,违反风界条约,故贬去神力,后因个人原因下到这里……”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她挑了挑眉,轻轻摆了摆手,一个小跳又回到了伞里,跟他一个速度走着,“--还有,你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是要干什么?”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头发是雾白色的--云雨之色,眼中的横瞳在雨和光的照射下莫名阴森。

“上头使唤我来这里除掉你。”还是那么冷静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死神在宣判。

“嗯?哦。”她回答到。

两人就这么并排着又走了一段。

雨小了,她想到,大概再有个五六分钟就能停了吧。

沉默得很是尴尬呢。

“所以,”她率先开了口,“你知道我是什么原因要被除掉吗?”

“不清楚,我也不关心这个事情,”他回答得倒是干脆,“大概也就是触犯了高层的利益了吧……不清楚,总之我只用记得需要除掉你就是了。”

“哦,没事。”她撩了撩头发,是一阵淡淡的椰奶味。

又是一阵短暂的缄默。

“你好像没怎么害怕呢。”这次换成他开了口。

“嗯……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嘛?”

“不,我的意思是要把你……”

“我理解……”她叹了口气,边走着边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知道的,我也之前在那里干过。”

“按照正常生物的思想,都不会像你这种表现……”

转过一个拐角儿,面前就是她小区的大门。

他突然抬头看天,把手伸出了伞外。

雨马上停了。

“你应该知道吧,威马逊,”他没在看对方,而深深看着天空,眼里晦暗不明,“像我们这些在役的,得趁着下雨才能化形下来。”

“嗯。”她依旧镇定自若,玩着衣服兜。

“……我这边想带下来的话就这么些,”他的脚渐渐化成了一股水流,并迅速向上蔓延,“九月一号……这是我要来除掉你的时间……给你一个时间来安排活儿吧,毕竟是之前的雷神,我们都很尊重你。”

……尽管她没法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些许尊重。

“不留遗憾……是吧。”

他彻底化成了水,转瞬间四散飞开。在最后一滴水飞走的瞬间,雨停了。

其实他说错了,她是不可能不留遗憾的。

她把衣服一扔,直奔床上再把短裤一脱,咕噜一下钻进睡衣里,趴在床上却是拿上手机,打开锁屏……

……桌面壁纸是一张在她登陆时候下界拍的照片。

是一根孤零零的电线杆,艰难地斜立着,有两个工人正在上面加班加点修电线,而下方则是已经被摧残得不成形状的村落,几片钢板嵌在了地里面,房顶是千疮百孔的--已经不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的坞墙,只剩下藕断丝连的几绺钢丝,残片到处都是,瓦片、钢板、树干乃至汽车……

……平静。

毕竟已经陪了这个桌面有八九年了。

一如既往地无视壁纸,她点开微博刷着热搜。

今天晚上做了个梦。

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如果一种感觉已经重复了千百遍那它就已经变成无趣了。

梦里沉入了一片辽阔大海,海是碧蓝色的,几缕流光在身畔摇曳,游鱼包裹着躯体,幻作了一袭彩鳞长裙--在折射的蓝光之下散出七彩的甜美柔光。又有水母轻盈地飘旋在头顶,交织一体,是一顶花环状的、如水晶般玲珑剔透的、散着淡紫色微光的头环。于是那贝壳便争相涌了上来,吐露出自己最洁净、最明亮的珍珠,在细细水流中悄悄碎为晶莹尘粉,而覆上了肩头,撑起了一层薄如蝉翼、若隐若现、在水流的带动下起起伏伏的披风。

于是水便滚滚而来、风便呼啸而至,转瞬间在水中清空出一个空间,嗯,还带有淡淡的橘香。

万千世界远渡重洋、奔赴涡旋。

但转瞬间--真正意义上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海水化作血浪,狰狞地张牙舞爪,裹挟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奇形怪状的东西,顿时一股血腥味与尸臭味扑鼻而来。

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黏糊糊、软捏捏……

……那是无数人类的尸体,千奇百怪的死法,是对恐惧与绝望的不同样貌描写。

但是他们的手突然爬来--撕扯着丽服和身体,让自己也变成他们,于是再一次沉下海,但是游鱼们翻着肚皮、水母们支离破碎、贝壳们千疮百孔……

头顶,惊涛骇浪着,风化作了一张沾满血污的、破烂不堪的人脸,紧紧地死盯着,那目光化作一柄由血液凝结而成的红冰剑,从眼中爆射出来……

……她终于被惊醒了。

嘛,她其实不知道这些景象是怎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可能是那些受害者的孤魂吧。

天边已经被扯开了一个金口子。

坐上了公交,她终究还是赴了约。

嗯,虽然她曾经在网上看过长安三万里的截图,但是真正在电影院看的时候的确给了她极大的震撼呢,难得地,她居然全程都没有划水,全神贯注地看电影,连跟闺蜜唠嗑都忘了。

好吧,这个故事多少还是跟中国历史有些许区别的,但是演绎得真心--绝美。她在公交上一边听闺蜜叨叨一边想着。

“诶

“……哎呀……我说马姐,”闺蜜扶额摇了摇头,“你一看不喜欢的东西就没兴趣倒头就睡,一看感兴趣的就直接全神贯注……你让我们这些用唠嗑续命的人怎么活呀?”

她如梦初醒地扭过头去,歉意地笑了笑,“诶嘿……抱歉啦--但是毕竟是我的特性嘛。”

“服了你啦……”闺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过很快就像是想起来什么,眨眨眼说:“哦对了,记得我们部门领导在下周四跟我们安排了一次团建--你有兴趣来不?”说罢,还一脸奸笑地看着威马逊。

“额……你们领导是……”

“是陈局!哈哈哈哈哈……”她抢过话茬跟了一嘴,“哎呀给你说,陈局真的巨善良啊!基本上我们都不加班的!”

“……”谢谢,她好像在一瞬间涌起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到站了。

简单告别了一下,她直奔自己的小窝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回家呆着。

看着前面是一个红灯,没什么车,她直接全速冲了过去--

“砰!!”

左大腿瞬间传来大片的酸痛,还有左手和两个膝盖。

“喂姑娘看点路啊!”车上有个男人探出了头,“红灯窜的这么快,不要命啦!”

……

……她不是没有寻死过。

她还清楚记得一次,好像是五年前,她爬到一座野山的悬崖旁--她也不知道那座山有多高,不过能把自己摔成一坨就够了。

最终她还是没有鼓起勇气。

其实死也没那么重要,她早就退出了风界了,没什么人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到人间界也只是赎罪来。如果死算是一种赎罪的话她也不会拒绝……只是……

可怜了海南的人!如果一死了之就太委屈海南了……

“……喂,姑娘,姑娘你还听得到吗?喂?”

缓过神来,她看着那个男车主几秒,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嗯,没事,只是有点……”

“哎呀你怎么会没事呀!这样吧,我也不要你赔我了,我送你去趟医院查查吧--太危险了刚才!”

简单动了动大腿,嗯,还好,应该不是骨头的伤。她推脱了几句话,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艰难地挪到了小窝门口,她正要拿出钥匙,对门突然被打开了。

在包里翻着钥匙,她无意地循着声音忘身后一瞥--

是一个高大的、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有着一头雾白色的中长发。

哈哈好巧哦,杀手原来就在身边。

嗯,两个风界老油条就在这里各干各的事儿,但是沉默……好尬哦。

“……所以,”威马逊忍不了了,“那个要除掉我的人,怎么就住在她旁边呢?”

对方没说话。

哦,装清高,呵呵真好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偷偷打量着她的伤,从门口抽屉里默默翻着医用品。

“怎么,你等不到我处决就想寻死了嘛?”他没接着她的话题,看着手中的药物。

“呵呵,我在九月一号之前什么时候死,跟你有关嘛?”

他没说话,只是在她刚开门准备进屋的时候,递给她一包膏药。

“这个,你自己想用就用吧,”他在后面--还是那个熟悉的冰冰声音--说,“别把自己整死了就得,麻溜点完成你的憾事就等着处决吧。”

她冷冷嗯了一声,抓过来药膏就关上了门。

他正要离开,那门突然又开了,只见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

“对了,我貌似还不知道你名字。”

“问这干嘛?”他头也不回地有迈出了两步。

“以便我之后去死神那里报道的时候能说出来是谁杀了我吧。”

他停下来,沉默了小几秒,而后微微扭过头,用自己标志性的横瞳瞥了一眼她。

“摩羯,新命名表第19个名字,”他快步走开,“或者说,2411。”

“你会很快记住我的,然后……”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嗯……摩羯,她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之前在杭州还亲身体验过他的风雨,虽然只是外围对流而已,但是能在魔都附近瞬爆登陆也是挺意外的。

……说起来,记得摩羯之前还是一个强小子呢,是C5吧?--好像是高估的,但至少是MH。他从前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呀,但是现在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嗯……等等,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她在床上晃荡着的腿蓦地停下来了。

这里可是气象局的员工分配房啊!

……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他,文昌气象局,员工?

等等等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他首先是气象台员工,所以正好顺路接个活来杀我,或者是他为了方便杀我故意接了个气象局的工作?还是其它可能?

这事震惊得她根本来不及想了,忙着问她闺蜜,知不知道一个在咱们局里工作的、经常穿着黑风衣的、个子很高的、头发又长又银的家伙。

良久,那边才慢吞吞回复一个“我不到啊”,紧接着又跟了一句“反正我工作这么多年没这号人物印象”。

哦,应许是他昨天刚刚来这里吧……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啊?!

哟,外卖到了,是她在回来前点的晚饭……但是现在明显没有心情吃。

和之后要杀掉自己的人在同一个局里办公这怎么也不是一件下饭的事情啊!

她郁闷地回了外卖员一声谢谢,扭头就走回自己屋子里,咔嗒一下反锁住门,又把外卖扔桌子上,推到一边,另想别的事情去了。

--哦,既然自己会在九月一号被处决,倒不如把自己的心愿列个单子吧!至少作为自己的私心就没什么遗憾啦……

于是她从一旁随意抽出了一沓草稿纸和一根铅笔,翻到中间撕下来空白的一页,停了一下,潦草地画了九条线把整张纸分成十行,又在中间画了一道竖线作为分割,从旁边抽出一根黑笔--好像快没水了,甩了甩笔,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

太阳爬到了群山的后头,残光刺向了西边的大片流云,于是云流了血,映在不远处的悠悠碧海,于万千楼宇间破碎又重叠,是风在耳畔轻语,还带着一丝来自浩瀚西北太平洋的水汽,甜丝丝的,又或是高歌的画眉--或者是在山间孤独游荡的长臂猿正在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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