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他们将装备采买给阿贵之后,阿贵带着村里几个村民一起将东西带了上来,见没什么事就让云彩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他一个人留下来。
拿到装备的胖子和张启灵两人便开启了水下打捞作业,因为有确定地点,打捞得很顺利,甚至在雨来之前已经探到了可能藏匿着那些尸体的地方。
但是雨没完没了的下了下来,水位开始升高,打捞工作变得困难起来。
胖子在整理打捞上来的物资时,发现了一整套打捞设备,包括潜水服、牵引绳,当时使用的是重装潜水的设备,由气管连着水面,用麻绳牵引。
胖子推测他们当初就是用这套设备进行打捞水底的铁块。
打捞设备大部分都不能使用了,除了潜水头盔。
潜水头盔应该是用很好的耐腐材料制作,打包在装备包里边竟然没有透水,只有在外面的一层橡胶脱落得斑斑驳驳。
胖子看着头盔,突发奇想,利用这个头盔和一部分橡胶做一个简易的潜水设备,头盔里的空气可以供他呼吸七到八次,运用得好的话,可以让胖子在水底待的时间延长到5分钟。
他们就是用这个设备找到了水底的骸骨,头盔很沉,胖子一个人下去就带不上来了,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用一根绳子拴在胖子的腰上,胖子带着头盔,到时候他们就把他拉上来。
还有一根绳子被胖子做成大型钓具,绳子上绑着他从行李箱抽出的铁丝制成的弯钩,钓的自然也不是鱼,是他们在水底找到的东西,这样他们一次就可以带很多东西上来了。
尸骨就是他们以这种方式带上来的。
他们按照在篱笆上散落骸骨的位置用树枝立起来,接着在上边拼凑骸骨,用来确定人数,操作十分顺利和简单。
但是,当他们把所有骸骨都捞上来,拼凑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右手掌!
胖子他们就纳闷了,难道说他们打捞的时候漏掉了?可怎么漏也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把所有的手掌都漏了吧?
胖子使劲回忆,也没想起无邪说的盘马他们把人手掌给剁了啊。
人掌又不是熊掌,还能炖了不成?
当时阿贵猜测,或许这些人本就没有右手手掌,他们看到的都是木头的假手,所以尸骨才没有手掌。
不止无邪和花南露觉得这个理由很扯,胖子也觉得不对,他仔细观察过,手腕处是没有刀削的痕迹,好像都是自然脱落的,手腕都还在。
胖子觉得右手手掌或许被卷入古寨更深处,为了找寻真相,他们决定再下水一探究竟。
这一次意外发生了。
有过几次打捞经验,阿贵已经能掐好时间将胖子拉上来,等表上的时间走过四分三十秒的时候,阿贵开始拉绳子。
没拉几下,绳子忽然就绷直了,怎么拉也拉不动。
就好像钓鱼,鱼上钩了,他在跟水里的鱼相搏一般,只是这不是真的在钓鱼,下边也不是饵,是活生生的人。
阿贵很着急,拼了命的往上拉,忽然绳子的拉力变小,而且是越变越小,就好像那端没了东西一般。
阿贵手速越来越快,冷汗也流了下来,等另一端浮出水面,哪里还有胖子,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头盔。
刚开始他以为是胖子在下边遇到了什么不对的情况,脱掉了头盔,按照他的肺活量,很快也会浮上来。
眼巴巴盯着水面一分多钟,也没见到胖子。
当时张启灵在岸上,阿贵顿时慌了,本以为是一份游游泳就能打发老板的工作,现在出了变故,那是要负责任的。在山里这种小地方,出点这种事情可能会被人传一辈子。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岸上大喊,见到张启灵往湖里跑,他抱着石头往下跳,只是没有经验,很快又松开石头浮上来。
他跟张启灵说了情况,张启灵拿起头盔就往下潜。
这一潜,他也没上来。
无邪心头一慌,倒是花南露冷静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阿贵:“快两个星期了,这几天我天天去湖上看,都没见到他们的任何东西浮上来。”
花南露从那一堆东西里把头盔拿了过来,“是这个吧?”
阿贵看了眼,点头。
头盔很沉,为了避免漏气,密封性做得还挺好,花南露试了下,很难脱掉。
头盔上也没有明显的撕咬、伤痕,很大可能是他们自己脱下来的。
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在水底将头盔摘掉?
张启灵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们在水底下肯定见到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要去的,并且是带着头盔不方便的。
花南露握住了无邪的手,“无邪哥,他们两个不会就这么死掉的,你信我。”
无邪刚想说他信,就听花南露道:“你都不在他们身边,他们怎么可能会遇到那么严重的危险,指不定他们现在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呢。”
无邪沉默一会,抽出自己的手,“你是懂安慰的。”
他现在悲伤的情绪消失在九霄云外。
“就算他们是死在水底,我们也得把他们给捞上来!”花南露站起来。
无邪一把将她拉下,“妹,不至于这么燃,或许就像你说的,他们在阿贵看不到的地方已经上岸了。”
花南露嗯了一声,“吃点东西,准备下水吧。”
无邪从骡子边上取下带来的两套套水肺,“你确定?”
花南露接过装备,“当然,你的邪门只有我勉强能治治了。”
无邪默默跟在她身后,心想,张启灵和胖子可千万别真出事了,这妮子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穿上全套装备,两人推着木筏往湖中央游去。
花南露还是有些害怕的,在西沙的时候她进入墓室可不是走正常路,这么深的距离可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可她不想让无邪一个人下去,要是他也回不来,她找谁哭去。
还不如能捞一个是一个。
花南露感觉他们现在就像是葫芦娃救爷爷,既然都得下去,那何不干脆一起得了。
更何况,无邪是邪门了些,可人家也有些运道的,至少他总能成功回家。
水面视线不好,找了一会也没找大当时定位的浮漂,无邪干脆找了一个大概的方位,戴上潜水镜,沉入水中。
花南露跟在无邪身后,潜水镜能将在水底看清楚,拿着手电有一点点的往前探,不久,一个灰青色但轮廓分明的湖底世界比较清晰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无邪开始加速往前游去,花南露紧随其后。
心里却震惊不已,她只是听说有个湖底寨子,却没有什么概念,这会见到了,更是震撼。
脑子里的寨子是剩下些残垣断壁,谁知道竟保存的如此完好,要不是在水中,要不是上边的浮灰大,她都怀疑里边会有人推门而出跟她打招呼。
湖底竟然完全不平坦,而是一个很深的不规则的水下峡谷,寨子就依山而建在峡谷的南坡。
花南露跟着无邪上上下下浮潜,也能将寨子看得更仔细。
寨子的规模跟阿贵他们的瑶寨规模很相似,约莫五六十户,也是吊脚楼,但却更加古朴,细节上瑶族的特征非常明显。
无邪带着花南露又到了一处篱笆院子,上边有细小的漂,应该就是胖子他们发现尸骨的地方。
周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花南露以为的必须脱掉头盔才能进入的地方,难道她猜测的不对?
无邪呆愣了几秒,又往石坡方向游去。
这里有好几颗巨大的沉底朽木,这里已经是村子边缘的地段。
花南露看看那边的房子,应该就是小说里经常提到的村口老树?
是不是村口不知道,但树肯定很老,因为它很大,现在所有的嫩枝和叶子全部腐烂成泥,只剩下粗大的树干还未完全腐烂。无数的落叶枯枝堆积在周围,形成一大片枯萎灌木丛般的树枝堆,树枝交错纵横。
无邪朝花南露打了个手势,花南露点头,或许,胖子在树枝堆里边发现了什么,这个地方恰好就是花南露所设想的那种头盔进不去的地方。
看着交叉错乱的树枝,花南露和无邪都有些犹豫,担心会见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无邪游到上方,见一道身影犹如泥鳅一般钻了进去,他急得差点就憋不住那口气。
花南露朝他招招手,碰碰枝丫,以为黑如石头的树枝其实腐败得轻轻一碰就化为粉末。
花南露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缺口,也是最有可能钻进去的地方,两人凑下去照照,什么都没见到。
安静,花南露看着豁口,知道这肯定不是胖子脱掉头盔的真正原因。
正想看无邪有什么想法,见他目光盯着古寨一个方向。
她回头,在古寨深处的某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诡异的绿光,似乎是一盏晦暗的孤灯被人点亮。
她先是一喜,而后感觉不对,胖子他们的手电可不是这个色。
那青色的幽光像是在召唤他们过去一般,又好似在提醒他们这里就是不一样,恐怖的氛围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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