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间,贝壳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周围变得一丝光线也无,白浅瞬间警觉。
“别害怕,是海底的涡流,我们避开它。”
白浅点点头,坐到了相柳身边紧挨着他,水火无情,她对海洋很是敬畏的。
相柳看她紧张,嘴角微挑,问道:“你一个神仙还也有害怕东西?”
“准确来说我还只是上仙,没修炼成上神。再说了,神仙又不是金刚不坏,当然会怕,毕竟我又没有九条命糟蹋。” 白浅越说越阴阳怪气。
相柳沉默了一会,望着没有边际的黑暗说:“我从奴隶死斗场里逃出来时,满身都是伤,差点死在涡流中,是义父救了我。那时,辰荣王还健在,辰荣国还没有灭亡,义父在辰荣,是和辰荣熠、赤宸齐名的大将军,他为了救我一个逃跑的妖奴,却被我刺伤,可他毫不介意,看出我重伤难治,竟然以德报怨,给我传授了疗伤功法。他说要带我去求辰荣王医治,可我不相信他,又逃了。”
“然后呢?” 白浅好奇,现在他们已经绕开了大涡流。
“我逃到了极北之地,待了几十年,遇见防风邶之后就去了防风府。辰荣国灭后,洪江带着残部苦苦支撑。母亲去世以后,我找到了他,一开始我只是想了结一段恩情,可没想到他收我为了义子。他教我为人处事,教我兵法权谋,他让我一个只学会防风邶那点能耐的妖怪,蜕变成了一个和涂山家做生意也能游刃有余毫不吃亏的军师。恩易偿,情却难还。”
白浅抿唇,她终于理解相柳了,洪江于相柳,就如同墨渊如司音。她不也为师父剜了几万年心头血,家里人都说她痴,说她傻。
“你…还剩几条命?” 白浅问得很突兀,但眼神很执拗地看着相柳,她要知道答案。
相柳看着她叹气,“六条。” 极北之地留下两条命,为辰荣舍了一条命。
这时,白浅拿出了一个山核桃似的东西,这是玟小六在清水镇送给司音的礼物,是一对蛊虫。玟小六用精血养了几年才养活的,说中蛊的两人疼痛相连,她本来想带回去给折颜研究的。
白浅把核桃在相柳眼前晃晃,“这是一对蛊虫,我查了点资料,据说能让中蛊的两个人同命相连,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我种蛊?”
相柳眉头紧锁,语气微微颤抖,“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吗?我不同意。” 他想直接毁掉它。
相柳也真的这么做了,他伸手想夺,被白浅闪身避开。
“你打不过我的。” 白浅很真诚地说。
相柳听完只觉得脑子突突地跳。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到大荒吗?”白浅重新坐回他旁边。
也不等人回答她就自顾自的说:“我阿娘常说我命好,生来就是仙胎,不用修行就得仙位。可天道至公,不经历一场天劫,怎么飞升上神?我来这里不过是渡劫罢了。天雷原本就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必经之路,若是旁人替你挡了一次,下次的劫只会更难渡。”
相柳听完疑惑,“你之前的雷劫…那你师父为何…?”
“我当年实在顽劣,凭自己根本扛不过那三道雷劫,师父不忍心看我被劈成狐狸干,才帮我挡的。估计师父也没想到,他最小的徒弟会有修成上神的那一日吧。” 白浅语气还挺轻快。
相柳有点紧张,“那你还要渡雷劫?几道?”
“按说我们白家人渡上神劫都不是天雷劫,我四位哥哥皆是下凡历情劫。而我…还不清楚…,但我知道这劫就应在大荒。” 白浅还是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天机不可泄露,她也不想把相柳拖进来。
相柳握住白浅的肩膀,掰过她的身子,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会不会有危险?”
白浅笑容有点勉强,“我不知道,我只能迎难而上,毕竟我也挺想回家的。” 上神劫凶险,稍有差池就身死道消,白浅也是在与天争。
“所以啊!你要不要和我种蛊?咱们俩不一定谁先…”
相柳眼色一沉,拉过她的肩直接用嘴堵上白浅的话,他听不得那个字。
白浅直接僵硬住,脑子直接停转,也忘了推开相柳,或者也没想过推开相柳。
她的心一团乱麻,心脏跳的飞快。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他们的嘴唇轻轻贴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交缠着的呼吸。
相柳先离开了她的唇,又眷恋的轻轻啄吻一下,跟想象中的一样娇嫩。把还在发懵的人紧紧抱在怀里,贴在白浅的耳边沙哑地说:“我种。”
白浅回过神,唇瓣动了动,却没出声,脸颊渐渐染上染红,一直延到耳珠,鼻息里全是相柳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你…抱我这么紧是…怕我揍你吗?”
“……” 旖旎的氛围瞬间溃散。
相柳九个头齐上阵也搞不懂狐狸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退开一点距离,只见她眼波流转,似喜似羞,半恼半娇,双唇如桃花瓣娇艳欲滴。相柳用力掐住手心克制,他怕吓到她。
四目相对之际,相柳墨色的眸子里涟涟星光闪动,泛起无数情丝,缠绕住白浅。而白浅的眼里像是一个深邃的梦境,令相柳沉醉其中,感受到无法言喻的温暖,找到了迷失已久的方向。
白浅觉得她快要窒息了,推开了相柳,眼神飘忽不敢看他。拿出了山核桃,指尖逼出一滴血涂抹在半边核桃上,然后示意相柳像她一样抹另外半边。
相柳有样学样,只是眼神没有离开白浅分毫。
白浅把山核桃悬在空中,闭眼默念催动蛊虫的咒语。相柳看到山核桃变得光彩闪动,竟然在逐渐地融化,变成了点点碎光,如流萤一般绕着白浅和相柳飞舞着。慢慢地,一半落入白浅心口,一半落在相柳的心口,然后一切消失不见。
白浅猛然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了身体,微微弯腰伸手捂住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急促地跳动,并且还能感受到另一颗心脏在跳动。
白浅迟疑地把手贴在相柳的心口。
相柳把手覆在白浅的手背上,宽柔地问道:“怎么了?”
“我们的心好像在一起跳。” 白浅凝视着相柳,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爱意纵横,就如同身边寂静的大海,倒映出清润的自己。相柳笑得很浅,却实在醉人,甚至她不得不转开视线,只感受着两人的心跳。
相柳自然也知道如今她心跳如擂鼓,“时间还早,要不要休息?”
白浅闻言上下打量他,这蛇在说什么?
相柳打断她脑子的废料,“别胡思乱想,你休息我守着你。”
白浅又觉得这蛇好没意思,她难道这么没魅力吗?瞪了一眼相柳,直接合衣躺下,闭上眼睛,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你心跳得那么快,能睡着吗?” 相柳好笑地看着她。
白浅恼羞成怒,“你管我呢!”
相柳摸摸她的脑袋,白浅重新闭上眼睛。他的手指轻拂过她的脸颊,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她的脸庞仿佛想要将她模样深深刻在心底。
“我好像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浅静心感受着蛊虫活跃。
“这蛊很神奇,比你的圣音铃还好用。”
“有了这个蛊,你以后可得注意点。若是再像以前那样不惜命,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给你的玉佩你得揣好了。” 他真是不爱惜自己。
“好。” 这次要不是那枚寒玉佩和百花丹,他已经交代在西炎城了。
海底很静谧,贝壳里能感受到轻微的海浪,像是躺在摇篮里。白浅没想到自己真能睡着,并且还睡得很沉。再醒来时,相柳已经抱着她回到毛球背上了,身上还盖着他的披风。
她坐起来靠在相柳的肩上,看起来睡眼惺忪,她只觉得还没睡够。
相柳稍稍侧头,唇暗戳戳的贴在她的发际处,“前面就是轵邑城了。”
“嗯…我先不去轵邑,我去一趟辰荣山。” 白浅打了个哈欠。
“我送你去。”
“那到了你叫我。” 说完直接阖眼又开始睡。
相柳把她滑落的披风重新盖好,手轻轻揽住她的肩,唇下移到她的额间,感受着她温热的肌肤。
轵邑城离辰荣山并不远,约莫一个时辰,毛球就盘旋在辰荣山二十八峰主峰-紫金顶上空。相柳柔声唤醒白浅,“浅浅、浅浅我们到了…”
白浅睁开慵懒的眼睛,动了动身子,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抬眸看了看他,想揉揉眼睛。
相柳拉住她的手说:“别揉。” 说完把手覆在她眼睛上,白浅感觉双眼一阵清凉,很是舒服,这下也终于清醒过来。
扒拉掉相柳的手,坐正身体,看着下方稍显破败的宫殿。最高处,也是最大的一座宫殿名唤紫金殿,即使几百年无人居住,也不难看出曾经的气势雄浑。
本来白浅是想从紫金殿下手的,但看着阴云笼罩下更显荒凉的紫金顶,她改了主意。
白浅站在毛球的背上,召出玉清昆仑扇,开扇后蓄力回旋掷出,昆仑扇悬停在紫金殿下方的一处规模略小的宫殿之上。
霎时间,整座山峰长空裂帛,急风骤雨。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昆仑扇引出一道棍棒粗细的紫雷,径直劈在那座宫殿上,宫殿应声坍塌,成为一片焦土。
白浅抬手召回玉清昆仑扇,缓缓合起,异象逐渐消散,只是大雨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白浅看了眼身边的相柳说。
相柳垂下眼睛,不再看着那处废墟,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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