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年白马醉春风15

天启城里，关于学堂大考初试的消息很快地传了开来。

“文武之外？不考文，也不考武，那算什么考试？”

“文武之外，莫不是选美吧，谁长得美谁进复试？柳月公子不是号称容颜绝代，这就是他的标准？”

“只是四个字，能看出什么来？”

副考官府邸的门槛不过两个时辰，就几乎被踏破了，他气得转头回了自己的屋子，把门锁了起来。

“文武之外，文武之外！我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东君在屋里已经一直练了多日的内功，此刻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伸手一掌，将房门打了开来，他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暖流游动，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畅快。他走出门，伸了个懒腰，长呼道：“真舒服啊。”他四顾看了一圈，发现雷梦杀并不在院中，而院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他好奇地推开院门，抓住一个路过的学子，问道：“怎么了？这么吵？”

那学子一眼就认出了百里东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你都不知道？学堂大考初试题目已经出来了。”

“出来了？雷梦杀没告诉我啊，是什么？”百里东君问道。

“四个字，文武之外。”学子回道。

“文武之外，文武之外……”百里东君喃喃地念了几声，忽然转过身，一掌把那院门拍得粉碎，“我练了那么多天的武功，结果你告诉我考文武之外！”

“我去你的文武之外！”

三日之后。

学堂大考初试终于开始。

虽然是学堂的大考，但初试的地方却挑在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千金台，天启城第一赌坊。

屠大爷，千金台的主人，此刻端坐于高台之巅，他体态略显臃肿，甫一落座，那宽大的椅子几乎被他的身躯全然占据。

初冬时节，寒意渐浓，而他却是满头大汗，两旁侍妾忙不迭地为他轻摇扇子，他自己也是手执扇柄，急促挥动：“柳月公子，您这行事风格可真是别具一格，我屠某人在这天启城摸爬滚打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把大考挪到我赌坊里来的。”

一旁，一顶装饰华丽的坐辇静静摆放，轻纱低垂，遮掩了柳月公子那神秘莫测的面容，只听他语调平和，缓缓言道：“考试与赌博，本质上又有何异？”

“哦？愿闻其详。”屠大爷闻言，忙抽出手帕，细细擦拭着额前的汗珠。

柳月公子并未立即回应，反倒是他身旁的小童抢先开了口：“世人苦读十年，只为那大考一刻。这一刻，或许能成就他此生最辉煌的瞬间，也可能成为他终生遗憾，再也无法弥补的转折点。这与赌博何其相似，纵使你身怀绝技，技艺超群，唯有坐上赌桌的那一刻，胜负的天平才开始摇摆。而那最终的胜负，又有谁能事先预料呢？”

“除非，有人作弊。”屠大爷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有人能在千金台出老千吗？”童子模仿着大人的口吻，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反问。

屠大爷得意地摇着扇子，自信满满地回答：“绝无可能。”

童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正因如此，我们才选择在此举行今日的大考。”

屠大爷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柳月公子，果真是非同凡响。”

“对了，二爷呢？”童子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当初不是他答应借给我们千金台的吗？”

“他去享受丝竹之音了，对学堂的大考可没那份闲情雅致。”屠大爷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他答应你们，也是因为柳月公子愿意用一份残谱作为交换。话说回来，他这次倒是挺给力的，能为学堂大考提供场地，就算我千金台今日少赚个万儿八千的银子，也值了！”

柳月公子再次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屠大爷的损失，学堂自会在明日如数奉上。”

“痛快！敞亮！”屠大爷高声大笑，满是赞许。

千金台之外，天启城似乎已有一半的人闻讯而来，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城防营紧急出动三支小队，才勉强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供参加大考的人通行。

“看，那是贺军侯府的世子！”

“礼部尚书的三公子也来了？”

“还有洛城将军的大公子！”

“岭南萧家的少掌门也到了！”

“……”

仅仅是这些参加大考者的身份，就足以让城防营再出动十支小队来维护秩序。

但柳月公子仅要求了三支，城防营也不敢多给，因为他们深知，真正的守护者隐藏在那围观的人群之中——那是学堂的人，是这场大考真正的安全卫士。

“让一让！”百里东君骑着烈风马疾驰而来，怒喝声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望着眼前拥挤不堪的人群，他心中颇有几分不悦。

“疯了！这里都是城防营的人，你想还没考试就去坐牢吗？”雷梦杀终于追了上来，他一脚踩在马背上，一手揪住百里东君的衣领，猛地一用力，将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百里东君就这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密集的人群，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地摔落在地。

“兄台，咱们不过第二次见面，何须如此客气，行此大礼呢？”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百里东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目光落在了面前站着的那人身上。那人身着一袭灰袍，脸上沾满了尘土，显得风尘仆仆。

百里东君站起身来，好奇又惊喜地问道：“叶鼎之！你也是来参加这场大考的？”

“正是在下，特地赶来参加大考的。”叶鼎之微笑着回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与从容。

“那日试剑大会，我本想与你交个朋友的，可谁想我舅舅直接带着我回去了，连告别都没来得及，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呢。”百里东君解释着那日的不告而别。

叶鼎之闻言，哈哈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原来如此，那日试剑大会我也觉得与兄台颇为投缘，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重逢，真是缘分不浅啊。”

百里东君也笑了，他拍了拍叶鼎之的肩膀，说道：“是啊，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既然咱们又遇见了，那这次可得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在大考上互相帮助呢。”

叶鼎之点了点头，低头浅笑着。

大考的序幕缓缓拉开，而在千金台不远处的一座客栈房间内，萧若瑾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在不远处略显昏暗的地面上，玥瑶——那位尊贵的北阙帝女，此刻却身不由己。

她的双手被粗壮的绳索紧紧束缚在背后，绳索因她的挣扎而微微颤动，勒出她手腕上淡淡的红痕。

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几缕青丝垂落在脸颊旁，为她那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无助与脆弱。尽管身处困境，玥瑶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也是对即将错失的大考机会的深深遗憾。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因挣扎而发出的细碎声响，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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