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本以为自己乃是携着圣上旨意前来,今日必能一吐往日积郁之气,好叫勇毅侯府俯首听令,谁知竟会遇到如此小儿。
薛远有些气急败坏了:“位卑小官班门弄斧,究竟意欲何为!”
张遮直言:“国公爷息怒,抄家灭族乃是大罪,按律更是圣上的意思,各级政令也当由中书省核过盖印之后方能下达。下官昨日听闻中书省褚希夷大人抱病,通州哗变消息既是一个时辰前才传来,请褚大人入宫便要费些时候,传大人来此宣旨抄家又一番耽搁,一个时辰怕不够用。是以……”
话到此时,他目光已落在了这封圣旨之上,查抄勇毅侯府的圣旨,确系沈琅亲手所书,然而只盖着皇帝宝印,并无中书省之印,必须两印齐全才合当朝律法。
张遮的目光从那本该盖着中书省大印的空白处移开,重落到萧远面上,只道:“国公爷这圣旨,怕是还宣不得,做不得数吧。”
薛远远忍无可忍,拔剑直接指向他,言语间也是盛怒不已:“竖子焉敢胡言!圣上亲书之旨由得你来置喙?!本公今日当削你项上首级以乱党论处!”
话音方落,他竟真的提剑向张遮脖颈处而去。
厅内所有宾客更是大惊,一为萧远忽然给人扣上的大帽子,二位他言语行动间所透露出来的凶险之意。
在这命悬一刻之际,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张遮从剑下救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燕牧燕侯爷: “薛远,圣旨上缺少大印,你仍想独断吗??!”
来冠礼的文武大臣本也不满萧远拿着没盖印的圣旨来,鸡毛当令箭,终于有实在看不过去的也出来附和道:“定国公何必把此事做绝了!”
“是啊,这也欺人太甚!”
渐渐地,厅院之内附和的声音多了起来,也大了起来。
这帮人若集聚在朝廷里,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薛远听着,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燕临却是微微仰首,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地握紧了,只想将眼前这一幕都刻下来,深深地刻进记忆里
谢危高立于堂上,打量着薛远那阴晴变化的面色,道:“定国公还是先退一步吧。”
薛远早注意到他今日也在此处。
只是满朝文武都知道谢危乃是天子近臣,且他感觉圣上对此人是言听计从的,因而旁人都敢冒犯,却一直都当谢危不存在,唯恐惹出什么祸端。
可没想到谢危竟对他说这话。
薛远盯着他道:“少师大人也是要站在燕氏这边吗”
谢危轻轻一摆手,示意一旁呆立的赞者下去,倒是从容不迫模样,甚至还轻轻笑了一笑,道“差事是圣上交下来的,要办的乃是勇毅侯府,国公爷也不过是中间这个人,万事谨慎为好。众多兵士皆在,也不过就是回头多跑商一趟的功夫,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圣上若是问起,国公爷据实已告,圣上虽然会怒,但想必也不至迁怒。”
薛远一听也是一怔,想通中间这关节,薛远于是爽快地收了剑,竟道:“既然是谢先生发话,这面子少不得要给的。本公便先行回宫,向圣上通禀此事,容后再来!”
谢危搭下眼帘不语。
一句话扭转乾坤,莫过于此。
薛远已打起了腹稿,只待回宫狠狠地告上勇毅侯府一状,对周遭兵士下令道:“把这座宅邸统统围起来,半个人也不许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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