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巧碧与巧云已将大氅取回。启恒接过巧云手中的大氅,披在沐漓肩上,神情专注地系紧衣带。沐漓凝视着他,眼中再次涌动着不明的情绪。待启恒系妥之后,两人的目光相触,启恒眼底掠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平静,温声说道:“阿漓,这深宫中污秽颇多,阿兄定会护你周全。”沐漓轻勾唇角,似有一丝嘲讽,却很快消失不见,轻声回应:“是。”兄妹俩前后步入太保殿。沐漓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平静地环视四周,然后向端坐在殿内的帝后行礼请安,从容地落座。
随着沐漓入座,宴席在帝后的授意下开始了……首先便是舞曲,节奏平和,正是泱国传统的舞蹈风格。在沐漓看来,这样的旋律如同无病呻吟,十分乏味。但她记得,有个人偏偏喜爱这种柔和的曲调——她的目光越过席位,落在了对面那道始终紧盯着她的视线上。显然,自从她步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她……陆子卿感受到沐漓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心中的苦涩顿时蔓延开来。
一支舞曲结束,宴席上的人开始了走动,启恒与周围大臣交谈饮酒,不时看向沐漓,每次看向沐漓,她都是神色淡然,似乎无心与人交谈。启恒正要转身向丞相敬酒,却瞥见沐漓神色慌乱,突然侧身而站,像是在躲避不远处的什么人。启恒顺着沐漓变色的方向望去,只见常胜大将军牧镇蜀的小儿子牧廉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启恒瞬间明白,今日在花园中与胡嫔偷情的人是谁,他凤眸微眯,心中已有了主意。
皇后稳坐主位之上,目光却时时关切地落在沐漓身上。一旁服侍着沐漓的雅丽注意到,机灵地绕到皇后身旁,低声禀告:“片刻前,公主在花园撞见了胡嫔行污秽之事”。雅丽是皇后亲自挑选给沐漓的一等侍女,专司照料,处理宫中各项琐事。这一消息让皇后勃然大怒,她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人群,直指席间的胡嫔。胡嫔感受到皇后凌厉的目光,手中的酒杯不由得微微颤动,但她仍强作镇定,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恭敬地举杯向皇后敬酒。
皇后目光转向身旁的启崇帝:“陛下,臣妾瞧见漓儿裙摆上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不由得想起御花园中那片盛开的国色……”话音未落,启崇帝已然心领神会:“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前去观赏。”言罢,在太监总管李绅的搀扶下缓缓前行,皇后则稍落后几步,随行众人紧随其后。沐漓留意到,此刻侍奉在皇后身边的嬷嬷已经不是兰嬷嬷,而是换作了桂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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