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烂透了

“怎么了？”

也许是自己的情绪太激动，陈井陌醒了，微微晃了晃脑袋，小声发问，手还紧紧的拽着。

“没事，看到同…同事了，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安下意识说出同学，但好在机锋一转，那俩人就在柱子边上不停的示意，示意自己过去，没办法。安握着陈井陌的手，缓缓滑开，她懂事的松开了手。

“哦”

她小声回复，没有情绪。

“在这儿等我”

安起身前，转身对陈井陌说了最后一句。

“干嘛啊你们？”

安走到两人面前，装出一幅不高兴的调调。

吴一眼识破了安的虚情假意，把他拽了过来同(秋一道楼环抱了起来。

还缺一个宋，安想。但，这样的气氛已经很好了。最近，似乎一切都发生的太迅速，又太平凡了。这样的交换循环里，总让人觉得空落，几个月前回国的暂短小聚里，因那时的万里归途，来不及多愁善感，今天刚好。

狸花猫被楼在怀里这样的靠挤多少让小猫有些不适

于是又向湫怀抱靠了靠.甚至缩了缩腿。小猫蹬腿的样子很可爱，安用条光瞥见。

“都回来了，回来了，就不许走了”吴在安与湫之间，低着头说着。

“好，本来也是这样算的”

湫语调宁和。很少见他不冷静的样子，现在过了这么些年，仍旧如此。

“挺好，在本市工作吗？” 安在心底抹了把眼泪有点老旧的辛酸，不为自己。

“蓝江啊.蓝江挺美的。我估计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跟吴凑凑。”

湫有点吊人胃口的说，笑眯眯的像个狐狸，没有说完。

“然后呢”

安问，安熟练推开了贴着自己的吴，并拐到湫那一侧。

“然后啊……然后，然后接着住呗”

“能咋?”

湫一脸的坏笑，带着得逞的威风。

安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臂上，湫吃痛后撤，猫在这突然且剧烈的变故里从湫怀中跳了下去。

“咪咪，别逃啊” 湫抬着手招呼那只奶白灰的狸花猫。

厅里很多垂头丧气了无生机的家伙，望着前方，在小猫迟疑了小脚步，步子折了回来。

吴抱起猫，都有介事的开口说：“

“小安啊，你不好奇，这个博古通今的东大历史系高材生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吗?

“不好奇。”

安口是心非。

“那个，我在东大做协警也见过不少案子，现在的我嘛，既上知历史，又全能犯罪。所以，我-改行设计了。”

湫喜欢这样急转弯，前言不答后语，当然，如果你熟的话。

“牛头不对马嘴啊，你这…”

安一脸黑线。

“我啊，选修的犯罪心理学 。我打算把历史和为犯罪结合起来，画成故事，像西斯廷大教堂的那种天顶壁画一样，给人截取一面，却可以解读众多的故事。”

“当然，如果适度在这种灰色的世界观里，加上一点动物萌系也不错。”

湫自己补充道，从吴手上抱回了猫。

“不是我说你啊，你就个服装设计，鬼这么多讲究”

吴冷嘲道。

“职业怎么了？服装设计胜在自由，平时兼兼职可以应付生活，你是怕要养我？”

湫有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吴。

“好啦好啦，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说那么多干什么。 ”

安难得来打个圆场。

“行吧，从上次见到你到现在，你小子也是变了不少啊”

湫用那种很装很欣慰的语气拍着安的肩膀说。

“滚，正经一点好吧”

安掸了掸肩膀，没好气的说。

“行，今天也是没想到，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回来的太急，猫忘记开证明了，还要补一个。宋都没通知，结果还是能撞上你了。”

湫摸着猫，有点感慨。

“要去打招呼吗？”

安说。

“我社恐，就算了，姑娘长的挺不错的，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明显吴已经把故事告诉他了。

“那个，我也算了，我家里还炖着菜呢”

吴的借口假的不能再假。

“滚吧滚吧，你们两个。”

安摇了摇手，打算打发俩人回去，湫说的七分真，吴说的七分假，但吴看着陈井陌也许心虚，这到不假。

自己始终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罢了，去也。

安回过头，在那低眉不展的人群中，陈井陌四下张望，仿佛是仰颈的白天鹅。

安回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好了么？”

陈井陌话语里带着些迷茫。

“好了，我们去看结果吧。”

安语调温柔如前。

“好”

陈井陌轻轻应允。低着头便跟着安走。

还未及自动提取机的转角，又一个“熟人”便走了过来，莫雨，医院的他也是一身白袍，不过从领口依稀可以看出几分精致。

“安医生，这你女朋友？”

莫雨的语调颇有几分玩世不恭，他扬了扬手上的报告，似乎好像是故意给他拿出来的。

“算…是吧”

起初安有些无措，回答的并不肯定，他也并不想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但当他下意识拉紧了陈井陌的手，后面的咬字却重了起来。

“喏，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刚好我们部可以先知道结果，我就给你先拿下来了，唉，年纪轻轻，陈小姐，是看不见吗？”

莫雨已经看了结果，似乎他知道一些不好的事情，语气诡异，更加了安的不安。

“怎么了？”陈井陌也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便突然冒头插了进来。

“报告有问题吗？”

安重复了一遍问题。

“咂，大问题也没有，发现的很及时。但毕竟陈小姐年纪轻轻的，她的心脏出了点问题，心脏通路出现的堵塞和形变，还并不严重，但是有隐患。”

说起专业术语，莫雨总算有了几分正色，但眼里却仍没有丝毫的怜悯。

“要手术吗？”

安一击及其要点。

“当然，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不建议您在蓝江市做，省医院的成功率要高很多，我说的成功率并不是指手术的成功率，而是指术后康复及日后不留下隐患的成功率。”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去省医院，我那里也有熟人，需要可以联系我，毕竟安医生您也是个奇人，我喜欢和那些稀奇古怪的人交朋友”

“给”莫雨古怪的露出微笑。

一个人自说自话，把诊断报告和名片递给了安。

安心底也许已经知道了会有打击，但阴云真的飘了过来，即使走出了医院，也松不了一口气。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但去公园的心情已经没了。陈井陌什么话也没说，坐在后座。

“没关系的，这是旧生活最后一关”

安看着后视镜上莫名憔悴的她，莫名有些心疼，他关心的说，却也并不能猜到，陈井陌昨晚的哭泣。

“可是，手术要花很多钱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许根本就没有意义。”

陈井陌不再说。

大道一路向南，笔直，朝着太阳，风景都很是灿烂，却照得薄纸如此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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