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嬉闹之后,原本热气滚滚的早餐也变得半温不火。将就吃一顿,安把家里的一切料理好,放心交给了陈井陌,便上班去了。
乐巧巧仍旧抱怨着六点半那茬事儿。好在安听一半,风听一半,相安无事。
庸庸碌碌,又是一天,倒也好。
今天没看到老吴,听说他要处理的事情要出省,这几天又耽误了,看不见。莫雨也离开了,不过他不是出省,而是出国了。
安并不清楚。
一切都在平静祥和中发展,没有病人,医生又打起了瞌睡。
断断续续的梦境,似又来到了那个草塘,那个关于钓鱼的迷梦。
这次安不断醒来,梦却也时断时续。
安从椅子上起身,天空下起了小雨,朦朦胧胧。
电话响了起来。
“喂?”
安带着一点不耐接电话,语气勉强算从容。
“喂,您是住在岭南路XX号的住户吗?”
“对,是我”
“您的快递到了。”
“…放门口那个接收点就行”
一段盲音之后,电话挂了。安继续俯在桌子上,像个打了焉的茄子。这种在梦境里挣扎不太好受,现实的时间却跳跃的很快。
这个电话响起,离安上一次醒来,已经过了40多分钟。而梦里,他仅仅是起了个身。
趴也趴到下午两点了,有人在千辛万苦的活好每天,有人在黑暗里摸索着明天,而他只是安然无恙的在过着今天。
真是抱歉啦。他想。
安不知何时噩耗会传来,陈安文的出走时间,业已经不多了,安不知陈井陌小姐,是否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厨房做菜?又是否能够把自己洗好切好的蔬菜做成菜?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里,这一天已经揭底。
又是梦境,小女孩似乎已经俯在温教授的脚边哭泣,跳过了马路与房车那一段,梦境迭进了。
在梦境本该结束的地方,这次冷漠的教授却抬头了。教授凝视着自己,似有所言。
“老师?”
安实在不能算亲切的勉强开口,看着教授的眼睛,仿佛梦里这个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我可以去看看你吗,我好久没回国了?”
熟悉的腔调配上生硬的台词,在这个灰色的天穹之下,显得诡异,让安警铃大作。
安退了一步,低头却发现自己还坐在椅子上。
教授也不再说话了。
温教授到底是哪国人?过去那三年,安竟然从来没问过,安甚至不知道温教授有没有妻儿。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对中国很了解,似乎,像曾经来过一样。
叮铃铃…
这次是座机电话响了,座机电话在隔壁乐巧巧办公室,非一般情况下,医院这层通常都很安静,今天也不例外。
但很见鬼的是,自己居然能被这么小的声音吵醒。
安听见乐巧巧接电话的声音,睡意不知什么时候淡了下去。
不一会儿,安又听到脚步。
乐巧巧推门进来。
“安医生,有个客人想见您”
乐助理的声音,还是标准而礼貌。好像她一上午的抱怨是假的一样。
“谁?”
安的声音有点弱,问的时候还有点惊魂未定。
“那个人说叫温教授,您会明白的。”
“谁?”
难道刚才是老师入梦?安想不到,只能再问一下确认。
“温教授”
乐巧巧的声音绵柔,在本就空寂的房间里,像一根针掉在了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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