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睡了三个时辰便又起身,麻黄起了些作用,她的头好了许多,身上也没有那么烫了。
外面又是一个艳阳天,楚云却不敢有半分松懈,温暖的环境极容易让疫病加快传染速度。她对照着病例,尝试着配了一个药方,自己尝了尝。
效果甚微,甚至有不小的副作用。楚云吐的站都站不稳,她两眼一黑,扶着破旧的书案,好大一会时间才缓过来。
阿澈紧紧抓住树皮,指尖渗出鲜血都没有察觉。
他知道药方,也明白该怎么帮她,可他不能那样做。宋言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不能干涉楚云的命数。否则楚云的命格极容易发生偏转,从前的努力都会白费。
待到能重新站稳时,楚云又出去支起摊子,只是她还发着烧,不能替人诊脉,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缓解发烧的草药。
她猜的不错,疫病蔓延的很快,与其说是朝廷,不如说是昧下赈灾款的人,下令封锁宣城。
城中哭喊声不断,甚至有人趁此烧杀掠夺,与强盗无异。
怎么会这样…一到夜晚,楚云的头都格外的疼,她在外施药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声音都沙哑的让人听不出男女,不曾想还是招了不怀好意之人的眼。
先前不是没有人来抢夺草药,若是老实病弱之人,楚云就给他一些。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她就一刀了结他的性命。
她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皇宫中度过的十余年生生的把她打磨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疯子。为了活命,她只能装出一副懦弱样子苟延残喘。
她眼中闪过一道戾气,如今头疼让她更暴躁。
一场雨来临,破庙有些漏雨,外面的闪电刺破天空,带来些微弱的光线。
几个男人淫笑着,丝毫不知即将面临的命运。
鲜血顺着屋内流出,又被大雨冲刷。四具尸体被她像踹狗一样踹到门口。雨珠打湿了她的眉眼,她眼中是一片死寂。
正当她转身回去时,眼前突然一黑,她挣扎着向前走了几步,还是倒了下去。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急。第二天她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破庙内还算完好的草席上,门口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事并不是她的梦。
楚云揉了揉眉心,发现草药好像也变多了。抬眸看着那座慈祥的观音像。她并不是信这些的人,但此刻她有些恍惚,莫不是神仙真的显灵了?
想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若是神明真的显灵,为什么不直接让疫病消失。
她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烫的灼手。所幸从前经常发着热还被人刁难折磨,现在她还能保持些清醒。
对着医书和新观察来的病例,她不再出去,一天对自己用两个药方。从小剂量用起,有作用了再加量。
她只有一条命,得省着点用。
即使中间她真的差点死去,她也没有放弃。宋言说过,她命大的很,皇宫之外的地方要不了她的命。况且…她眸色暗了暗,看着那些人本来有美好的家庭,却因为朝廷而间接家破人亡…
她不甘心,凭什么那些所谓的权贵能这般视人命如草芥,凭什么因为他们一个念头,就要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破庙内,她执着地一遍又一遍试着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五日后,她攥着手中的药方,额间的温度已经散去,服下一日后,除了有些咳嗽,没有不良反应。
手中的纸仿佛有千斤那么重,她打开了破庙的破门,颤抖着写上:
“布施除疫病汤药,染病者均可领取。”
无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