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在《斯图加特私人讲授录》中首次提到了关于时间模态与永恒关系的初步思考。关于死后的时间意识,他说:“在那个生命中,我们同时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和未来本身已经消失,我们看到的是过去和现在都存在于其中的同一道光芒。”(AA II,8, 175)这一论述有意思在于,谢林在这里勾勒了基督教神学中影响深远的omni simul [同时性] 的永恒性概念,他只在描述上帝的绝对永恒性时才会使用。波爱修斯对永恒性的描述是:“永恒是无限制之生命的完全且完满的占有”,这意味着对他来说,“未来没有缺陷,过去不会消逝”;第一句话(aeternitas igitur est interminabilis vitae tota simul et perfecta possessio)在整个中世纪都被视为对 aeternitas [永恒] 的典型界说。因此,上帝的永恒被看作是永恒的现在(nunc stans),在这个现在中,对上帝而言,过去和未来在认识上就像在一个瞬间事件中一样。波爱修斯在《论三位一体》中详细解释了事情在本质上的持存的当下与流逝的当下之间的差异,尽管他本人并没有使用后来被认为是规范的“nunc stans和fluens”的术语,而是使用了“nunc permanens”和“nunc movens”这两个术语。
这基本上是谢林唯一一次涉足到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 nunc stans 永恒模型的地方。历史原因可能主要在于当时的哲学更倾向于线性的时间模型,这些模型可以阐明牛顿力学,而时间模态既不用于描述时间,也不用于描述永恒,就像在nunc stans模型中一样。谢林只在关于保罗重复的诗人之词“我今日生你”(诗篇2:7; 希伯来书1:5)的解释性脚注中提到了与 nunc stans 相关的传统,即将生殖的永恒性称为“今日”的传统:“实际上,有人说,永恒是一个永恒的今日,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时间的永恒现在”。但谢林称其为“一种全然武断的解释”(SW XIII, 330, Anm.),因为一方面,《圣经》中没有与之对照的地方,另一方面,对于他所持的理解来说,“今日”这个词指的是现在的时间。这意味着谢林始终将现在视为时间模态,而不愿意将其承认为(非时间的)永恒模态。〕
这段话值得注意的在于,它不仅仅是对先前谢林本人都支持的那种抽象的、无作用的永恒性概念的自我批评,还是谢林对 nunc stans 图像的拒斥,这并不是对“现在”的拒斥,因为这个“现在”作为“现在”或绵延同时间相关联,而是因为它作为没有“过去”的“现在”将是不完整的。这是一种自我批判的态度,对于绵延的“现在”,谢林并不因其与时间有关而拒斥之,而是出于它没有“过去”,因此是不完整的才加以拒斥(SW VIII, 259 f.)。这种态度表明了谢林对永恒和时间关系的复杂认识。
此外,谢林认为创世是现实的产物,其中包含了它的可能性。这为谢林自己提出的“永恒行为”——即永恒但活生生的上帝进行的时间和世界的创世行为——的问题提供了地平。 谢林在其《近代哲学史》慕尼黑讲座中明确将其称为难题。据此,这要么意味着行为发生在时间之中,因此在这一行为之前存在过一段时间,上帝在此期间并非作为上帝(即启示着自己)而存在着。但这与普遍的宗教意识相悖。要么就“否认曾经有这样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宣称那个运动或那个事件是一个永恒的事件 。但一个永恒的事件就不是一个事件 ”(SW X, 124)。在这一问题背后,谢林指出哲学的解决方案是将上帝的进程视为一种纯粹幻象的、仅仅是“思维的一个运动”的运动(SW X, 125)。然而,对于谢林哲学中现实实存着的上帝,需要一种对这个困境加以解决的替代方案。这个解决方案的核心理论部分就在谢林对上帝的双重永恒性的构想之中,即无作用的永恒性和活生生的永恒性,他将在1827/28年的首次慕尼黑讲座中开始对其进行系统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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