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4

　　王芙欣在家休息两天，生理期消失，立马生龙活虎起来。而这几天，王阳也不知道找的什么工作，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半夜几点回来的，早上又起很晚，早饭叫都叫不起来。

　　王响是懒得管，说了也不听，说了还顶嘴，要是当初只有个闺女，没有儿子，哪像现在这么糟心。也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芙欣白白瘦瘦，漂漂亮亮的，又听话又贴心，就是日后要嫁人，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臭小子。

　　想到这儿，王响心里就不对味，他直接严肃的对王芙欣说：“你以后找对象第一条件就是问能不能入赘。”

　　“啊？”正在吃早饭的王芙欣被这一出整的一脸懵，她啊了一声，看向她爸，但还是应下来：“知道了爸。”

　　罗美素却知道王响怎么想的，她直接说明：“别管你爸，你爸就是想到你以后要嫁人，他心里不得劲。”

　　王芙欣恍然大悟，对着她爸保证：“你放心吧爸，我以后肯定找个对我好的，肯入赘的，听我话的老公。”

　　……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没有这么毒，还有阵阵小风吹着。王响吃完早饭就骑车去厂里上班，王芙欣感觉有点无聊，她帮她妈收拾完桌子，就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去玩。

　　结果换了好几套都不满意，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没衣服穿，挑挑拣拣，最后还是随便找了条白长裙穿身上，又找了件她妈给她打的黄色针织马甲，把头发绑成侧麻花辫耷拉在胸前后，就跑去她妈那屋找罗美素女士转圈炫耀。

　　“妈，我好看不？”

　　正在分毛线的罗美素抬起头，点头夸她：“好看，我闺女长这么漂亮，穿啥不好看。”

　　“那我出去找朋友玩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啦。”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晚上给你做锅包肉吃。”

　　“知道啦～我爱你妈妈！”王芙欣开心地亲亲罗美素的脸颊，一蹦一跳地跑出去。

　　虽然每次王芙欣说爱啊什么的，罗美素嘴上说她腻歪，但心里很开心。从他们往上父母辈的思想都含蓄，虽然心里爱孩子，但从不嘴上表示出来。王响在没女儿之前，啥事都喜欢大家长样把横不讲理，可是自从有个女儿后，跟有了克星似的，性子软了很多，啥事也知道跟她商量着来。

　　也不知道王芙欣性子是随了谁，爱对父母撒娇，还老喜欢夸他们，嘴上总说喜欢他们，爱他们，让他们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变得能接受。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真就像个小福星投胎到她们家。

　　提着衣服坐公交车到录像厅门口，即使是有风，九月的天气王芙欣也累出一脑门汗。她理了理刘海，才走进店里。这个点临近吃午饭，录像厅也没客人，傅卫军在柜台记账，隋东在小桌子前嗑着瓜子。正无聊着就见她进来，隋东立马友好的问好，王芙欣也回过去，上次见面忘记问他名字，还是回去问沈墨她才知道这个长发的男生叫隋东。

　　王芙欣站在柜台前，看着他低头拿笔记账的样子，轻轻点了点桌子，傅卫军这才察觉到有人，一边抬起头一边打开助听器，见到来人，眼前一亮，本来冷漠的表情立马变化，眼睛微微瞪大，嘴角上扬，一看就知道他很开心。

　　王芙欣将手里提着的衣服放在柜台上还给他，还弯了两下大拇指，傅卫军接过袋子，衣服整齐的放在里面，还能闻到一股子皂香，清新又好闻。

　　你今天怎么没上学？

　　傅卫军疑惑地冲她比划，隋东嗑着瓜子望着他们，开口翻译。

　　“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请假了。”王芙欣凑上前大声说。

　　傅卫军听到瞬间从上到下查看她有伤口没，然后连忙比划：你怎么样了？

　　“没事，老毛病了。”王芙欣安抚地看他一眼：“而且要是我真的有事，我今天怎么能出来。”

　　傅卫军点点头，松了口气，比划：你吃饭了吗？

　　隋东刚要继续翻译，就见王芙欣摇摇头：“没呢，你们呢？”

　　这两天王芙欣在家可没闲着，她让王阳去书店给她带了本手语书，用的还是自己的生活费，价格有点贵，所以她两天她得空就看这书，决定要牢牢记进脑子里，才不亏花出去的钱。

　　但两天时间学的也不多，她现在只能看懂你、我、他，你好，早上好等一些简单的手语。所以接下来傅卫军的比划她就看不懂了，于是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隋东身上。

　　隋东本来以为用不上自己，但见王芙欣看自己，就知道她没看懂，于是开口翻译：“我哥问你、你留下来吃、吃饭不。”

　　王芙欣：“应该还没做饭吧，我请你们，上次说请吃饭来着。”

　　傅卫军听到后惊喜地瞪圆眼睛望向她，点头说好。

　　隋东见状识趣地摆摆手：“那你们出、出去吧，我还要看店，回、回来给我带份饭就、就成。”

　　王芙欣趁机展示自己学会的简单词汇：我们走？

　　傅卫军看着她比划的手势微微一愣，随机反应过来，笑着看向她，点点头，又比划了一遍：我们走。

　　隋东呲着牙跟看恋爱电影似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别说还怪有意思。他之前看爱情片还觉得里面演的太假，现在在看这俩人，嚯！真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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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王芙欣有经验，坐车很是快速，也自然而然地扶上他的腰，傅卫军依旧是浑身一绷紧，经过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这次比上次过程时间要短些，王芙欣在心里默默想。

　　“你想吃什么？”王芙欣靠近他的左耳朵问。

　　因为没隋东这个翻译，傅卫军只能从兜里掏出纸笔，在纸上写完给身后的王芙欣看：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

　　“那吃冷面吗？她们家拌桔梗挺好吃。”

　　傅卫军没立马答应，而是在纸上写着什么：你能吃冷的了？

　　“当然。”王芙欣说完，傅卫军这才点点头。

　　“那你骑慢点，我给你指路。”

　　徐姐冷面就在桦钢后面那条街，不算太远，她家冷面也就还行，但是拌桔梗还蛮不错。王芙欣寻思这天马上就冷起来，再趁还热的时候吃一次冷面。

　　王芙欣领着他进去，店里这会儿上人，人不算多。俩人找了个位置坐那儿，王芙欣直接点餐，除了两份冷面，就还点了小半份拌桔梗。

　　桔梗是提前拌好的，冷面做的也快，没一会儿俩人的东西就上齐。拌桔梗味道不错，酸酸甜甜辣辣，清爽开胃。可跟桔梗相比，冷面就有点一般，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其他家也能做出来。

　　傅卫军吃饭很快，大口吃着，干净又利落。相比王芙欣吃饭慢条斯理的，一顿饭要吃半个小时打底。见她吃饭的这么慢，傅卫军也放慢速度，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她。

　　冷面有点难咬断，怕汤汁溅在衣服上，所以王芙欣吃得很认真，脸颊一鼓一鼓，那架势有点像兔子吃草。

　　吃了一半，王芙欣就有些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拿纸巾擦拭嘴巴。傅卫军见她碗里剩下大半碗，问她：你吃好了？

　　王芙欣点点头，摸摸肚子竖起大拇指。

　　那我吃？

　　见他比划，王芙欣只以为他没吃饱，于是点点头，心里也认为他们已经是好朋友。

　　傅卫军拿过她的碗，为了不让她等自己，三两口把面吃完。王芙欣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站起身去结账，人高腿长，两三步走到门口，指了指他们这桌付钱。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都没让王芙欣有挣的机会。

　　王芙欣无奈地看着他，傅卫军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这次他又是抱了自己的小心思，哪有出去吃饭让女生付钱的道理，而且他还想下次用这个借口把王芙欣约出来。

　　走出店门，王芙欣看了看天色，冲傅卫军勾勾手，见他弯腰低头，在他耳边说：“去小凉河边遛弯消食吗？”

　　因为知道怎么去小凉河，这次没有王芙欣指路，俩人到达时间快很多，虽然傅卫军还是挂的低档。一个原因是为了照顾王芙欣，她穿的裙子会被风吹起来，还有个原因是他想和她多呆在一起。

　　把车停在小凉河桥边，王芙欣跟他慢悠悠地走着消食，傅卫军有好几次目光都偷偷落在她的脸上。

　　她好像个洋娃娃，这是傅卫军此时的想法。

　　走了没多长时间，正午温度高，俩人河滩上找个阴凉地坐下歇息。王芙欣笑眯眯地指着河面，让他一起看，傅卫军听话的抬头看去，看到阳光洋洋洒洒在河面上，犹如星子一片，河水偶尔被风吹起波澜，波光随着风在翩翩起舞，像绸缎亮面一般闪闪发光，格外漂亮。

　　“是不是好漂亮，我超喜欢来这里看湖面反射光，尤其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金灿灿的，更漂亮。”

　　王芙欣语气里带着些小炫耀，像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一样。

傅卫军望着她赞同点头，

　　确实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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