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远处等了一会儿,才见费介走过来,看见俩人早有预料一般,指着他们:“我就知道你们得跟过来。”
范闲将手里其中一个梨扔给他:“给。”
费介在衣服上擦了擦:“哪来的?”
“附近有个果园,顺的。”
范闲怕费介不吃,于是先咬了一口,谁知这颗味道还挺甜,于是拿给尹葭:“这个好吃。”
尹葭接过咬了一口,确实是甜的,但因为不能吃太多,于是还给了他。
吃完东西也该办正事,三人结伴而行,费介观察着四周是否安全。
范闲:“您这一行是要去哪?”
费介:“北齐。”
范闲有些疑惑:“北齐?不是老要跟我们打仗吗?”
费介点点头,说着原因:“快打起来了,院里头在北齐多年前经营了一个谍报网,成绩一直不佳,缺个首脑。”
范闲诧异:“让您过去?”
“我?下毒还成。”费介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出声:“我去送人。”
范闲想起那辆捂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就马车里坐着那位。”
费介:“对。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年少有为。”
“这样的人舍得送去敌国?”
费介抬头看了范闲一眼:“这都是为了你。”
范闲不敢相信,停下脚步:“因为我?”
“你杀那滕梓荆是四处的探子,四处的人对自家提司下手,这责任必须由言若海来负,滕梓荆是他儿子言冰云的麾下,院长一生气就把他职给撤了,让他带着手下假扮成商队去北齐接手这个谍报网,事挺大,算是送行,也算是压阵。”
范闲抿唇,没想到“杀”了个滕梓荆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我这杀了自家人不要紧吗?”
尹葭微微皱眉,思绪游神,滕梓荆??滕子京谪守巴陵郡?怎么还有岳阳楼记?
费介为他解释:“这滕梓荆不是院里嫡系,来院里没几年,杀也就杀了……”
听到“杀也就杀了”这句话,尹葭抬头与范闲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这句话的刺耳,和对这个时代的无力,可古代社会就是如此,尹葭握上他的手安慰着他。
费介:“……不过这次倒算你幸运。”
范闲扭头看去:“怎么说?”
“四处是负责暗探巡查,六处负责暗杀,对方那手啊没伸这么长,假命令没下到六处,这才让四处的探子动了手,要真六处的人去了,这事就麻烦了。”
范闲望着天空,放空思绪:“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感慨着故事,又或者是感慨自己。
突然,费介停下脚步:“行了,送到这酒得了,另外我告诉你。”他望着范闲,语重心长嘱咐着:“天大的事等我回来,还有,下次再顺梨,你挑那肥的、胖的,那样的梨才甜。”
范闲没忍住笑了,费介望着毫无变化的尹葭,又看了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嘱咐:“你也是,不要仗着自己不会死就为所欲为,你俩互相看着点,毕竟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尹葭连忙乖巧点头:“知道了费老。”
拍了拍范闲肩膀,费介离开这里,俩人看着费介离开的背影,笑容消失,这次见面,不知道何时又才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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