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第一次赶这么远的路,虽然有婢女照料,做了万全准备,玄羽也尽量将马车赶稳些,崔明玉还是被折腾地不轻,从京都到苏州,人肉眼可见消瘦,也憔悴不少。
进了苏州城,下了马车,崔明玉抬头看到客栈牌匾,才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如释重负。
她没有立刻去找人,而是先在客栈休整一晚,顺便遣玄羽去打探消息。
沐浴罢,又美美用了顿午食,路途的疲惫被激发到极致。玄羽回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崔明玉仍未醒来。他没去打搅,而是守在她房门外,等她醒来,再进行汇报。
次日一早,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停在明宅角门外,看门小厮看到门外的陌生人,礼貌地问道,“不知几位来自何处,有何事相寻?”
崔明玉示意婢女将东西递给小厮,并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容,“劳烦小哥传话给贵府主人,小女明秀求见。
小厮接过盒子,虽有疑惑,却不敢怠慢。见这位姑娘并无移步花厅之意,只道了一声“稍等”,便匆匆入内禀报。
不多时,小厮折返,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子。那人瞧见崔明玉的瞬间,先是一怔,随后眼底的希冀与光芒渐渐暗淡,转为失落。
听小厮来禀,有一姑娘自称明秀,他的心便慌乱起来。在看到匣子里那个熟悉的璎珞后,脑子还未及思索,人已飞速赶往角门。此刻想来,秀儿这般年纪已然是妇人了,又怎会是一位姑娘呢?
这姑娘面容与秀儿有七分相似,让他第一眼有些恍惚,仔细端详才知并非同一人。他并未恼怒,而是怀着最后一丝侥幸,试探着问道:“不知姑娘是……”
崔明玉走到他面前,郑重地施了一礼,“晚辈明玉,明秀是我娘亲。”
他精神一振,颤颤伸手握住她的,忙追问道,“那你娘呢?”
看到小姑娘沉重的表情,明昊颓然后退几步,几乎要站不稳,手却紧紧拉着崔明玉,崔明玉差点被他拽倒在地。好在玄羽眼疾手快扶了他们一把。
明昊回过神来,竭力稳住情绪,拉着小姑娘就往府里走,“走,咱们进去说……进去再说……”
花厅内一片压抑与沉闷。明老夫人听闻女儿病死他乡,抱着崔明玉痛哭不止,“孩子,你们都受苦了……”
坐在下手的明昊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可恶!当初我真该直接砸开崔家门的!”可世间哪有后悔药,他亦明白此理,唯有愧责难当。
崔明玉用帕子轻柔地替老夫人拭泪,随后蹲下身,亲昵地趴在老人膝上,“娘亲时常与我提起她儿时之事,说她甚是想念明家,只是怕外祖母对她失望,又被我爹哄骗,这才一直未联系。”
少女声音温和轻缓,带着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娘生前让我带句话给您,她希望您不要怪她不孝,一定要平安顺遂,下辈子她还做您的女儿。”
老太太刚收起的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她饱含沧桑的手抚摸着女孩子的头,责备的话掩饰不住其内的伤怀,“我的儿……娘怎会怪你啊……怎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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