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时,肖未然盯着头上的红帐子愣了好一会儿,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又觉得身上发虚,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转头看到一旁的燕抚旌正靠在床头上看书,肖未然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小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肖未然哆哆嗦嗦地掀了掀被,朝里瞧了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只见从上到下一溜儿的红印,简直惨不忍睹。
“醒了?”燕抚旌注意到他的动作,放下书就要探身过来。
肖未然吓得抱着被子一躲,“你……你别过来!”
燕抚旌便止住了,“身上可有不适?”
他不问还好,一问肖未然更觉无地自容,红着眼眶羞愤的看着他,恨不能扑过去咬死他。
可自己又咬不过他。这燕抚旌咬起人来那才叫可怕,简直就跟狼似的,还是满嘴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狼……
燕抚旌顿了一顿,便披了中衣下榻,从桌上拿了一食盒放到床边。
眼见他行动如此之方便,丝毫没有久卧病榻的迹象,肖未然吃惊地瞪大了眼。再一联想到他昨晚对自己做出的那番畜生行径,肖未然不由得含泪腹诽,这厮之前真的不是在装病么……
“过来吃点东西。”燕抚旌打开食盒,端了一碗粥出来,舀出一勺吹了吹,“过来。”
纵使燕抚旌此时再温柔,肖未然再看他,也觉得他就是一头褪了毛的大尾巴狼,哪里还敢靠近他?红着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燕抚旌故意眯了眯眼,作势要扑过去。
肖未然吓得一缩脖儿,哭唧唧地抱着被子乖乖往他身边挪了挪。
被逼无奈地吃了一口后,肖未然没想到这粥味道还挺不错,浓而不烈,甜而不腻,便含泪就着燕抚旌的手继续吃起来。
“你……你昨晚欺负了我!”肖未然边吃边啜泣,还不忘痛斥燕抚旌昨晚的恶行。
“嗯。”
“你!你不能欺负我!”
“已经欺负完了。”
肖未然一想也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但肯定也不能就这样轻算了他。
肖未然年纪虽不大,却也学会了贪图美色,他早就看中了百香楼的诗诗和小倩,本还纠结选哪个开了荤。这下好了,也不用纠结了,自己攒了这么些年的清白竟被这么个五大三粗、丝毫不解风情的混账夺了去,怎能不呜呼哀哉?
“那你把你爹喊来,我要找他告你的状。”
见粥也堵不住他的嘴,燕抚旌便拿了一只水团子塞他嘴里,“等你吃完。”
又拿了两个点心,给他一手塞一个,肖未然这才鼓着腮帮子安静了片刻。
燕抚旌还好心地帮他抹了把脸,以防他把眼泪鼻涕一起吃进去。
其实昨晚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燕抚旌不想点破。
直把肚皮撑得圆鼓鼓的了,肖未然才觉得没那么羞愤了,但想这个狼窝是不能再待了,必须抓紧走。
便抽着鼻子打了个饱嗝道:“我吃好了。你……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按规矩,三日后回门。”
“什么什么?!”肖未然又恼了,从被子里伸出一段白生生的胳膊,拽着他不依不饶的,“你们诓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你病一好就将我送回去的。我都看到你下床走路了,你的病肯定好了,你别想再装了。”
燕抚旌丝毫不为所动,“我不知这话是谁说的,谁同你那样说的你找谁。我只知你是我三书六礼聘来的,昨晚也已成了我的人。既是我的人,不管我病好与否,你日后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你!你!你!好,那你把你爹叫来,你不认,我不信他也不认!”肖未然气得直拍床。
燕抚旌倒也听话,帮他穿好衣裳后,还真让人把燕祈喊了来。
燕祈看看已安然无恙的燕抚旌,再看看坐在床上气鼓鼓的肖未然,喜得嘴角都快列到后脑勺了。
好!真好啊!这俩孩子怎么看怎么般配!昨晚天色黑还未瞅真切,现在仔细一看,未然这孩子的样貌真是绝了,只怕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也唯有这般样貌的人才能配得上旌儿嘛。
燕祈又想,那道士说得十分对,肖未然真是旌儿的贵人,他这刚一进门,旌儿的病便全好了。日后可得叫他好生待在旌儿身边,最好日夜不离,这样旌儿往后必能逢凶化吉,一生平安喜乐。
唯一的不好处是他是个男的,若是个女娃娃该有多好……罢罢罢,他这做公公的也不能太贪,若不是他,只怕旌儿的命都要没了。
况且现如今,不仅旌儿没事,还白得了这么俊一儿媳妇,他平凉侯府只赚不赔,也该知足了。
见肖未然面色不虞,燕祈忙收拢了嘴角的笑,不敢将心中的喜悦表露太过。
也是,你说人家这么好一大小子,被自己家无端诓了来,而且当晚就被欺负了。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家做的不厚道。
不过这话燕祈也只敢心里想想,万不敢说出来,不然这肖家定是要攥着理不依不饶了。
燕祈也知道,既然这事旌儿已经做出来了,那当下便只能豁出这张老脸去,死赖到底了。
燕祈便咳了一声,一脸慈祥的望着肖未然,“我的儿,昨晚睡得可好?旌儿待你可还温柔?”
“温柔?!他昨晚上欺负了我一晚上!你看……”肖未然说着就要脱衣服,注意到燕抚旌冷眼看他,吓得不敢再脱,只露出了胳膊给燕祈看。
“你看你看,胳膊上都是印子,昨晚他按着我连掐带咬的,连身上也全是这种印子,一碰就特别疼!”
燕祈一听老脸就臊得有些挂不住,转脸看燕抚旌。
没想到燕抚旌倒跟没事人似的,一脸的事不关己。
燕祈只好道:“这个……确实是旌儿的不对,是他粗鲁了些。不过嘛,阿然你既然已经嫁给旌儿了,就是我们旌儿的人了。旌儿喜爱你,与你交合欢好也是正该的。在这件事上,我们侯府还是挑不出一丁点错处来的。”
肖未然不敢置信地看他,没想到这个老东西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跟燕抚旌一般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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